推荐看法报道:交通肇事车是否拉走,交通肇事死亡的司机造成对方车辆损失是否赔偿

时间:2023-06-01 11:54:57来源:法律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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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噩梦。梦的内容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个噩梦。我被深深地魇住。

我大概是被人唤醒的。一睁眼,护士的脸庞映入眼帘。

“桐生小姐,桐生小姐!”护士轻声唤我。

我感到一片茫然,渐渐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勉强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嘶哑得让我不敢相信是出于自己的喉咙。

护士怜悯地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您不记得了吗?真可怜。不过已经没事了,医生给您做了手术,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怜?手术?我听不懂她的意思。我想坐起来,可是浑身的剧痛阻止了我。

护士慌忙给我盖好毛毯。“您不要乱动。医生马上就过来。”

“为什么……”这时我才意识到脸上缠着绷带,绷带下面传来疼痛的感觉。“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您别担心,没什么的。请您冷静一下!”

“让我看看,我的脸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再次挣扎。

护士竭尽全力试图安抚我。“没事,已经没事了。都给您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不久,主治医生过来了,和护士一起安抚我。看到男医生的面孔,我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啊,对了!二郎呢?二郎在哪儿?他应该和我在一起的……让我见见他!”

“冷静一点,不要激动!”戴着眼镜的医生严厉地对我说。

我清醒了一些,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完全不记得了?”医生显得有些为难,他说希望由我自己回想起一切。

我搜寻着记忆。茫茫黑暗中,一个红点闪现在眼前。它渐渐变大,成了熊熊燃烧的火舌。它要将我吞噬。热气和浓烟包围着我,还有建筑倒塌的声音传来。有人在我身旁。二郎!我呼唤着抱住他。我想就算自己烧焦了也要护住他。

记忆缓缓复苏。我清晰地记起了发生的事。

“他……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我直视着医生。只见医生的目光在镜片后游移,随后他别过脸去。我明白了。“怎么会这样……”我把脸埋进枕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可怜的样子,但呜咽声还是难以抑制地溢出了喉咙。幸而医生和护士没有再用那些无意义的话语安慰我。

两天后,我看到了里中二郎的尸体。帮我安排此事的不是院方,而是警方。那时我已经恢复了冷静,客观地分析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所以当刑警来到我面前时,我并不感到意外。

“你认识里中二郎吗?”神情严肃的中年刑警坐在病床边,以例行公事的口吻问道。他直呼二郎的姓名,这使我心生不悦。

“认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我又加了一句,“他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对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里中二郎大约几点到你房间的?”

“不知道,可能是半夜。”

“为什么不知道?”

“我当时睡着了。”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要来?”

“是的,不知道。”我回答得十分肯定。其实,在刑警来之前,我犹豫了很久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最终认为这样说最妥当。

“之前你告诉过他,你那天要住在回廊亭吧?”

“是的,我告诉过他。”

“里中到了以后,你和他说话了吗?”

“没有。”

“那他在见到你之后做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这是我在心理战中演的一场戏,看来对方被我巧妙地骗过了。他一定认为我在迟疑。

“这个问题回头再说。你还记得那场火灾吗?”

“只记得一些片段。”

“那讲讲你记得的吧。”刑警跷起二郎腿,摆了摆手。

“我正在睡觉,忽然热醒,发现被大火包围了。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必须赶紧跑出去,于是拼命地从被褥里爬起来。但后来到底是如何逃脱的,我记不大清了。”这部分倒基本属实。

“当时,里中二郎就在你旁边吗?”

“嗯。他当时躺在我身边。我也纳闷他怎么在,但当时来不及细想。”

“嗯。那么——”刑警再次直视我,“现在呢?你现在能推测出里中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了吗?”

我垂下了视线,片刻后抬起眼迎向对方的目光。“大概……跟那场火灾有关吧。”

“看来是这样。”刑警点头表示赞同,“我们的判断是,里中在你入住的房间放火,然后服毒自尽。”

不出所料,警方果然把整件事解释成了是里中二郎凭自己意志所为。

“他为什么……非要自杀?”我问道。

刑警眨了眨眼,挠了挠后脑勺。“在案发的前一天,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交通事故?”

“里中在离公寓几公里的国道上撞了一个老人,随后逃逸。对方头部重伤,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我陷入了沉默。

“我们在事故现场发现了汽车的涂层碎片,马上判断出了车型,和里中扔在回廊亭附近的车一致。于是我们马上展开进一步调查,得出了就是同一辆车的结论。”

“你们的意思是,他肇事逃逸后,畏罪自杀……”

“估计更多是出于对被捕的强烈恐惧吧。现在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仿佛为了敦促我正面回答,刑警的音量明显提高,“请你诚实地回答,里中二郎半夜潜入你的房间后,对你做了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我很想知道警方的想法。如果回答稍有不慎,被他们抓到弱点,我的计划就完了。

这时,对方又开口了:“我们和你的主治医生谈过。他说你被送到医院时,脖子上有皮下出血的痕迹。回答时请结合这个情况说明。”

我缓缓地闭上眼。连这些都知道了吗?那就没有必要再耍多余的花招了。“其实我也不清楚。”我轻轻摇了摇头,双手捂住缠着绷带的脸庞,扮演起陷入苦恼的女人来,“很突然……睡梦中突然难受得不得了,醒来发现脖子被掐住了。”

“看到对方的脸了吗?”

“没有。当时太黑,而且我刚醒,意识有些模糊。”

刑警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假如我现在明确说那个人就是里中二郎,他的工作便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不过,警方不能只因为我说没看到对方的脸,就改变办案思路。

过了一会儿,刑警重新打起精神,说道:“这样说可能对你来讲太残酷,我们目前的结论是:里中二郎要你和他一起死。”

我没作声。这是预料之中的结论。然而我忽然意识到,如果表现得过于平静就太不自然了,于是故作惊慌地哭起来。

“我很同情你。”对方再一次安慰道。

虽然刑警说没必要,但我坚持要去确认里中二郎的遗体。不亲眼看一看,我就无法下定决心。

二郎的遗体存放在警方的停尸房里,应该已经做过司法解剖。我脸上还包扎着绷带,但已经可以下床了。医院不放心,便派负责我的护士陪我一起去。

“那起事故发生在火灾的前一天晚上八点左右。”坐车时刑警告诉我,“他之后的行动还不清楚。不过有迹象表明,他去过一趟就职的汽车修理厂,然后就到你住的旅馆了。他潜入你的房间估计是在两点左右。”

“那天晚上我十一点左右就上床休息了。”

刑警点点头。“你说他进来时你已经睡着了,对吧?然后他就掐住你的脖子,看你不动了,就在屋里点起火,再服毒自杀。肇事后对自己的前途感到绝望而选择自杀的例子并不少见,强迫家人或恋人和自己一同去死的事也不是没有。”

“他喝的是什么毒药?”

“氰化物。看来他去修理厂,就是为了偷这个。厂里应该会常备氰化钾之类的药剂。”

“为什么他不给我喝毒药,让我也服毒而死呢?”

“恐怕因为你当时在睡觉,掐住你的脖子比特意把你叫醒再让你喝毒药更省事吧。”

为了省事?可惜这个选择是错误的。掐脖子这种方式具有不确定性,我没有死掉就是有力的证明。当时我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之后还从火海死里逃生。

“你还是早点忘掉这些吧。”刑警做总结般说道。他大概觉得我很可怜吧。

停尸房在警察局的地下室,是一个阴暗且布满灰尘的房间。两名看守人员抬出一口简陋的棺材。“消防队来得很快,所以遗体上的烧伤并不多,脸部基本没有烧到,否则不会让你看的。”

我茫然地听着刑警的解释,看向棺材里。

里中二郎的尸体就在里面。

我心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啪的一声,在绝望中断掉了。我缓缓地瘫坐在地板上。刑警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本不想哭,可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我犹如少女般毫无顾忌地号啕大哭起来,心里的哀鸣却不能让人听到。

里中二郎被杀了。

我的二郎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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