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25 18:40:28来源:法律常识
37岁了,我离婚两年,这两年我一直在迷惘、失眠中度过。一个人的日子,有时挺潇洒,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就无所顾忌,玩到天昏地暗,喝到酒冷灯残,然后似乎身边的朋友很多,似乎内心又十分孤独,每天刷微信,聊这个聊那个,大家都很忙的时候,就刷抖音,感觉内心非常的匮乏,无时无刻都需要与人链接。
一到周末就恐慌、孤独像无边的夜包围着我,透不过气来。后来,实在不想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我开始认真的独处。读书、写作、喝茶、学做美食,直到今天我又开始在今日头条创作。
这个号开了四年多,一直都没有更新,今天开始,我决定用2年时间采访100名创业达人,分享他们的创业故事,一路上的艰辛与收获,希望能够给头条的朋友带来一些启迪,或许就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故事也好,也让自己的人生不在孤独寂寞无聊中虚度美好光阴。好啦,今天分享的第一篇是《我在新疆讨债的这些年》,作者:肖兵。
1
我所讲的这个故事发生时,我在讨债这个圈子里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了。
之所以先给大家讲这个故事,因为它很有代表性,债权债务关系一般都是这样发生的:
某人自诩是个讲信誉的人。他的口才极好,可以把子虚乌有的事说得栩栩如生,在旁人听起来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推卸责任的技术也是没得说,总能扯出一大堆理由掩饰自己的错误。我们就称他为Z君吧。
Z君曾是新疆房屋装修界的先辈,辉煌时牛气冲天,不可一世。但凡这样的人没几个能留住钱的,因为都是拿钱不当钱的主儿,钱也不会拿他当回事儿。不到两年,Z君的事业走下坡路了,可他已经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为了维持外表的虚荣,只能骗借。
因为曾经的辉煌,再加上承诺高利息的回报,他借钱很顺利,骗了不少人。
我的委托人,她是一位在单位上班的中年女性,王大姐——一个善良的大姐,因为很佩服Z君曾经白手起家的能力,就在他声情并茂的煽动之下,把自己一笔为数不少的血汗钱借给了他,而且从来也没催还。
人有旦夕祸福,王大姐家中忽然出现变故,急需用钱,于是找到了Z君,先是客气地诉说自己的困难,无果;又苦苦哀求,亦无果;转而四处催逼,还是无果。一次次地追讨无果,王大姐几乎绝望了。那时她唯一的亲人要动手术,急需这笔钱,病急乱投医,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2
其实像这种债务关系,自己追讨无果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1.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先找律师写状子起诉,再通过法院执行。
2.找我们这样的专业讨债者。
走法律程序去打官司,王大姐是绝对能赢的,但想要拿回钱来,实在是不可能。因为这个时候的Z君,名下已经没有一毛钱的财产了。在这种情况下,王大姐孤注一掷找我们替她讨债,我们也满怀信心地接受了委托。
是的,我们有信心、有办法能帮王大姐讨回债。
第一次交锋——
我们开始跟踪Z君。他有两部电话,交替使用,而且在人前常常频繁通话,给人的感觉就是此人工作繁忙,业务很多。如果你打电话找他,他会告诉你,接电话的不是本人,稍后会叫本人联系你,过后再用别的电话打过来问:“有什么事啊?我人在外地啊,不方便,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为了能约他出来,我编造了一个充满诱惑、让他不能拒绝的理由。我打电话告诉他我这里有个特别大的装修工程,是我爸给的活儿,不会干,听说他是装修界的前辈,希望谈谈。我在电话里装出一副弱智的富二代的样子,放松了他的警惕。
简单的电话寒暄之后,我们就敲定了见面的地方——他的办公室。
Z是个聪明人,他看到我带了一个人进他的办公室,就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我带的人叫小田,在我的讨债生涯中小田就出现过这一次。小田是我的朋友,因为和别人持械斗殴,身上被砍了四十多刀,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刀疤,那段时间正在养伤,我就带着他来散心。反正他也没有事做,无聊得要死要活,如果钱要回来了,我还能给他点儿钱,要不回来,全当出来玩儿,没什么损失。出发前我就嘱咐小田道:“进了那孙子的办公室,你就脱衣服,亮出满身的刀疤。”小田照做了。
接着,我放慢语调问道:“你是Z吗?”
语调放慢后,显得很凶狠、很粗声,我努力用胸腔发音。
“我就是。”Z的声音在颤抖,特别是他的目光一直在小田身上的刀疤上游走,他应该在想:为什么他被砍了这么多刀,还能活着?
我先平淡地说了一句:“别看刀疤了,很难看,又不是文身,差点儿被砍死,亏他命硬、命大。如果是你被砍了这么多刀,你说是死还是残废?”
接着我又加速语气呵斥他:“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啥的,你自己说吧,这事咋办?”
他低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这钱我一定还,一定还。”
其实Z的心理很值得我们聊一聊。
3
哈萨克族有个谚语我记忆深刻,大概意思就是说:灾难是七个兄弟,如果一个兄弟来了,其他的兄弟也会连续不断地降临在这个人的身上。Z属于心高气傲之人,在事业如日中天时,他花天酒地,有不少人跟着他沾了光儿。恭维他的人多了,钱花得就更多更起劲了;而事业走了下坡路后,钱少了,恭维的声音少了,心理也就不平衡了——他已经离不开恭维了。为了虚荣,他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地倾斜到金钱物质这头儿了。人赚钱难死人,钱赚钱吓死人。Z开始了炒股和基金投资,他在那几年的投资就像小溪并入大海般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漂儿都没有打起来一个。当一次次投资失败后,就验证了哈萨克族的谚语,灾难的七个兄弟中,Z最起码经历了五个。
Z一次次投资都徒劳无获、无功而返以后,人生观、价值观开始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有了赌徒的心态,总在为自己编织一个梦想,想一搏而中、东山再起。于是Z利用自己曾经如日中天的辉煌开始借钱。这时的他已经走进了一个怪圈,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有钱周转就能咸鱼翻身。他借钱就只有一个很简单但很诱人的方法——许诺高额的利息、丰厚的回报。王大姐就是在高额利息、丰厚回报的诱惑下借给了Z八万元钱。
Z的手段不高明但很实用,如果对方是有实力的人,他借钱以后,本来说好一个礼拜还,他会在第三天的时候还,而且会付给对方不菲的利息。这样他能落下一个好名声,他需要这个好名声,去循环地借钱。
看到我们的出现,Z明白这钱必须还了。如果这个钱他不还给我的委托人,那么他那个循环的钱生钱的发财梦想就会破灭。因为我们会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着他,陪着他吃喝拉撒,心情好的时候听他炫耀曾经的辉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他出气。
他怕的不是我们拿他出气,而是我们跟着他。他怕别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他再借钱就有了难度,他所谓的信誉,也会因为我们的出现而终结。他还梦想一搏而中,所以不会为了这区区八万元人民币破坏自己的梦想。
事后王大姐请我吃饭,流着泪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