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06 08:36:22来源:法律常识
张王宏: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金融犯罪案件辩护律师暨金融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
隔空信任以至委托律师的关键,是专业、尽责、战例(战力)。
——题记
倔强的灵魂:刑期将满前立案再审
罗小花说话的声音沙哑。她说自己一度疯掉了。她说,九年前患的甲状腺癌这段时间急需手术,但没办法安排。
罗小花着急着,要给丈夫申诉。
丈夫吴超英因受贿罪给抓了,审讯中,担心罗小花,全都认了。原想着这样能轻判,判决出来:五年。他感觉被骗了,坚决要上诉、要申诉。
那时对罗小花的审讯,就在吴超英边上的屋子里。
厉声的吼叫、刺耳的嘶鸣…吴超英听的心惊肉跳。他知道,妻子罗小花原是早产儿,得过脑膜炎,而痴呆,是这种病常见的后遗症。罗小花幸免于痴呆,但吴超英担心她熬不过这一回。
罗小花说自己疯了有一年,又慢慢地康复过来了。
“之前的经历,”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说,“有的片段,会闪回。”
记得清的屈辱和模糊的细节,那些曾经经历的点滴,都化进了堆积如山的申诉材料。眼看着丈夫的刑期就要满了,她坚持申诉。
罗小花其实和丈夫关系算不上多好。两人也会吵架,甚至打架。但经历的不公,加持了她的倔强。
挑来捡去换委托:会说话很重要
和我沟通时,罗小花讲普通话,甚至小学文化的她,普通话比当年援藏参过军的吴超英要好的多。
准确地说,吴超英不会讲普通话。记得会见时有一句话,我怎么着也听不明白,他却鼓着腮帮子歪着脑袋努着劲儿地只会重复。旁边的狱警帮着翻译了,我才知道他想说的是:“化整为零”。
罗小花也会打字,否则近2000份的申诉材料,总找别人多有不便。
和罗小花相处,我发现她常常处于愤懑中。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回忆往事,她的用词,仍不免旧年代的痕迹。比如“卑鄙”“凶残”“无耻”等等。
罗小花说:“你别看我现在都挺正常,其实刚出来的一年里,我老是哭,老是哭。”
我相信罗小花说的,我相信她一定是经历了某种突破认知的事情,才变得如此执着。在她提交给最高法院的病历里,我看到有“见到人即站立敬礼”“创伤性精神障碍”的字眼。
因此在罗小花说她不惜一死都要翻案时,我也信了。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想知道,一个人置生死于度外后信任律师的最终归依。
毕竟,直到确定委托,直到拟定合同、打款,都没有见过的面,为什么能相信我?
只有小学文化的罗小花并不善言辞,她说自己原来不信网上找的律师,但她在电话里就一句话给我印象深刻:
“他们不像你会说话。”
找到我之前,罗小花已经前后委托过当地、省城、京城的律师,一个个律师的名字,有的在后来的卷宗中看到了,有的,后来还加了微信,总共有6个。
别人怎样说话我不知,罗小花能相信我的“说话”,应该归于她看到的视频吧。
网上律师的视频其实很多了,但我有自己的原则:必须是自己亲办案的辩点归纳,务求真实、具体、准确;宁可不说,要说必定要求是经典。
当然也有一些,是庭审实况录像——那是客户看到后告诉了,我才知道的。
可能因为开庭录像逼真,是实战状态的全记录,无法作假,才能让人信服吧。
也可能对过往案例的讲评,都是对真正辩点的挖掘、记录、总结。我始终认为,这些是刑事辩护扎马步的过程——“一切过往,皆为序章”——万不能自欺欺人,这一点也是团队内训的要求。
罗小花说,她看过我所有的文章,她说看我“对案子很用心”。
我想,这一点,主要就要看个人的品性和习惯了。
因为无需沉溺于各种会议、应酬,所以工夫都花在了案子上。不同的是,对每一案的思考、挖掘,团队会延伸到办案的每一细节:
对人性的思考、对控方思路的揣摩、对表达方式方法的推敲,都有助于对案子焦点问题的准确把握。思索与探究的触角不断伸展、无远弗届、360度无死角…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相信,这些对保证辩护效果都是有大用的。
包括内心感触,包括所见所思所想所念,每一点滴,我又习惯倾诸笔端,把内心感触记下来,层层叠加、经年累月,也一点点改变了自己的内心与外在。
真心才能激发真心,这样才给了罗小花与众不同的印象。
临阵换帅:陌生又陌生的委托
说说案子吧。
罗小花说,之前的韩律师对换人是有意见的。因为这是一个明显会扬名立万的案子:
经历了一审、二审、再审驳回申请。吴超英案找我时,已经是第二次申诉后的再审已经立案了。有幸参与再审立案的案子,任何一个刑辩律师终其一生不一定会经历过的,眼看着就是轻判了,甚至可能无罪了——就像是眼看着到嘴里的鸭子——为什么要换给另一个律师?
更何况,我主打的是金融犯罪辩护,而这个案子,是受贿罪!是职务犯罪呀!
罗小花也不隐瞒观点。她说自己确实犹豫过,后来问了身边的姐妹,一个高老师(大学教授)的一通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人家既然在金融犯罪,那么大金额的案子都能成功,里面的道理,是相通的。”
我发现,罗小花对我的了解并不全面,她说看了我所有文章,其实是夸大的。因为我之前办的邓建国案也是职务犯罪,原判十四年的案子,不但发回重审了,后来人也出来了。
好在,罗小花身边有明白人。
好在,这几年里,我也结识了不少北京同行,其中正好有一个陈律师,是和前一手韩律师同一个所的,而且陈律师恰好是他们所全国刑专委的副主任。我就把之前和陈律师,在办湖北一个传销案时的合影发过去,赢得了韩律师的信任,卷宗材料很快就寄过来了。
走心每一辩护:无终极信任不委托
和罗小花从机场分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我仍时时深思信任的根本问题:
如果没有过硬的战绩,如果没有令人信服的表达,如果没有持之以恒专业的坚守与坚持,要实现刑事辩护中的信任,尤其是生死之托,是不能想象的。
而刑事案件的委托,如果是必不可缺的,那刑事律师要做的,就是走进委托人的内心,恪守法律又急人所急,走进案件的核心,熟悉案件又能熟练地运用证据说话,始终以专业尽责的形象示人:
用既往战例,用对案子的用心与奔走,用鞭辟入里的语言和入木三分的文字揭示证据和案子中存在的问题,持续不断地赢取一个又一个无罪和罪轻的判例。这样,才能在见面前即“征服”人心,才能赢得未曾谋面者的信任。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既往案例,可网搜或点击《金融犯罪辩护律师跨罪名研究之从三个无罪案例看行贿罪案件的无罪辩点》《金融犯罪辩护实战跨界研究||图说受贿罪》《金融犯罪辩护实战跨界研究||图说职务犯罪热点罪名无罪辩点》《刑事辩护的那些事儿||第三种能力:行动力玩转自由拼图》《你们不用来看我了——金融犯罪辩护律师工作随笔》《幸福的爸爸的低吼——金融犯罪辩护律师工作随笔》《坚持无罪!发回重审!》等)
编辑:冰虫子 校审:烧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