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13 12:44:42来源:法律常识
如果无意中发现了一件性质非常恶劣的事情,你会怎么做?是会选择视而不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来保全自己不被牵连?还是会选择挺身而出、承担一切后果,甚至是被人报复的风险呢?
我猜,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吧,毕竟,“为了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承担风险,值得吗”,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但你想过吗,如果所有人都习惯了充当沉默的大多数,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电影《少年的你》一度让我很压抑,胡小蝶长期被校园暴力,被人往座位上倒红墨水,被人拿用过的厕纸往脸上扔......明明围观的同学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解围,直到她不堪重负,选择跳楼解脱。
身为围观者之一的陈念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用校服盖住了胡小蝶坠楼后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由围观者成为了下一个受害者,被人堵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暴打、被同学集体孤立、被人把头发剪掉........
如果不是小北的出现,陈念的结局会不会和胡小蝶一样,真的很难说。
我们都天真(侥幸)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多管闲事,就不会招惹上糟糕的事情,但,下一个受害者是谁,谁能知道呢?你以为,躲在默不作声的人群中,就绝对安全吗?万一有一天,你成了受害者,人群同样鸦雀无声,那时,你又该向谁求助?
我上学的时候,也见识过校园暴力,那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因为发育早,又比较胖,常常被男生们嘲笑,好在宿舍的其他女生都会替她出头,把那些男生怼得哑口无言,次数多了,嘲笑声慢慢也就消失了。
只是,某些不甘心的男生,又开始转而攻击其他人,某某的皮肤太黑啦、某某的牙齿太龅啦,还有我脸上的雀斑也没被放过,好在从来没有谁是孤立存在的,所以面对这些人身攻击,我们还可以抱团回击,让他们闭嘴。
很庆幸,在他人陷入困境时,我们没有当冷漠的旁观者,所以,当我们惨遭攻击时,也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援助。世界从来都不是一座孤岛,它更像是一面镜子,就像我喜欢的作家弗雷德里克·巴克曼在《熊镇》里写的那样“我们守护什么,我们就会成为什么”。
因创业失败、陷入经济寒冬,不得不暂时与妻女分开、从首尔来到小镇雾津一家聋哑学校教书的姜仁浩,原本只是希望谋得一份维系家庭的工作,但却意外发现了学校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
他会作何选择?
姜仁浩是韩国作家孔枝泳的小说《熔炉》里的主人公,虽然“姜仁浩”是虚构的,但“熔炉”的故事却是真实的,1985年至2005年,7名残疾儿童在光州光山区某聋哑学校就读期间,遭到了包括校长在内的多名老师的性侵。
这件丑闻曝光之后,作家孔枝泳很气愤,她决定拿起自己的武器——笔,以该事件为原型,书写一部为不能发声的群体发声的小说,这部小说就是《熔炉》。因为这本书,原本加害者胜诉的案件得到重新审理,孩子们得以在健康的环境成长,韩国还因此诞生了“熔炉法”。
姜仁浩入职的聋哑学校——慈爱学院,坐落在雾津最偏僻的地方,这里和村庄之间隔着一大片野生的芦苇丛。雾津盛产浓雾,浓雾像屏障一样,将学校隔离在外界的视线中,一旦起雾,雾中发生什么事,外界根本无从知晓。
到雾津没几天,姜仁浩就遇到了很多怪事,先是入职要给行政室长李江福“贿赂金”;然后是李江福跟他说“教书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要惹麻烦”;再就是一个学生刚死在了火车铁轨上,学校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安静;还有,怒气满满、面无表情的学生们......
好在姜仁浩提前准备了小表演,拉近了和孩子们的距离,从孩子们的比划中,姜仁浩得知,死去的孩子是班里学生民秀的弟弟,跟校方说的“雾太大,孩子是死于意外”不同,孩子们坚称是有人杀了他,他们还知道那个杀人犯是谁。
姜仁浩带着疑惑向同办公室的“前辈”朴庆哲朴老师请教,但对方却冷淡地告知:“你以待在这里就知道了,残疾人里面,受害意识最强的就是聋人了,他们除了自己人意以外,什么人都不相信,而且他们很爱说谎”。
谁在说谎?姜仁浩一头雾水。
下班后,所有老师都走了,姜仁浩独自翻阅学生名册,想要对学生们多些了解,看完名册已经很晚,姜仁浩准备回家,却听到女厕传来尖叫声,他伸手推门,上锁了;他又敲门询问,无人回应,很快尖叫声也停止了。
“听觉障碍者听不见声音,我敲门她应该听不到”“或许是哪个女学生肚子疼,又或者只是心情不好、想放声大叫而已吧,毕竟他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么一想,姜仁浩便放弃了敲门。
第二天,怪事发生了,班里的学生妍豆不见了。经姜仁浩询问,教务部长告诉他“她昨晚擅自离开宿舍,后来自己又回来了”,宿舍辅导员润慈爱更是以此为由,振振有词地“教育”(虐待)妍豆。
姜仁浩愤怒地将妍豆带走,他好想告诉妍豆“别怕,我会帮助你”,但他的手语水平实在太烂了,根本没有办法做出完整的手势。出乎意料的是,妍豆主动在他掌心比划出了一串数字,她想让他帮忙打给妈妈。
一向对慈爱学院心存感激的妍豆母亲,在女儿口中得知了真相:几天前,妍豆在学校遭到了性侵,那个禽兽正是素有“绅士”美名的慈爱学院校长李江硕。丈夫生病急需手术、残障女儿又遇上这样的事,无助的妍豆母亲不得不到雾津人权中心寻求帮助。
雾津人权中心的全职干事徐幼真正是姜仁浩大学时期的学姐,当徐幼真告诉他:“太差劲了,快六十岁的校长,居然在学校对听觉障碍学生下手,更夸张的还是在厕所!”姜仁浩如梦初醒,厕所的尖叫声,正是妍豆的反抗,如果他能踹开那扇门,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怎么办?自己无意中竟成了这起性侵事件的重要证人,要不要应徐幼真学姐的要求,以证人的身份,去揭发校长?如果揭发,自己应该会丢了工作吧,到时候一家人要怎么生活?如果不揭发,妍豆这孩子又要怎么办?
姜仁浩还没拿定主意,徐幼真又告诉了他一件五雷轰顶的事:不止是妍豆,琉璃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被校长、行政室长和生活辅导员朴宝贤轮流性侵;还有民秀和他死去的弟弟,也一直被朴宝贤猥亵.......
另外,慈爱学院当初之所以筹备,就是看中了政府给残障人士的福利多,根本不是因为爱心。而且,慈爱学院和现在的雾津警察局也有猫腻,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时不时就有孩子出事,但却都不了了之,这里,不是孩子们的避难所,而是一座可怕的熔炉。
为了让恶人得到制裁,替孩子们讨回公道,徐幼真到处奔走,但却到处碰壁,雾津警察局的姜督查、雾津教育厅的崔督学、市政府社会福利课的张课长......谁也不想经手这件事,徐幼真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迫于无奈,徐幼真决定将事情捅上网,先用摄像机录下孩子们经历的暴行和证词,再告知新闻、广播等大众媒体和首尔人权委员会。
为了揭开恶人的丑陋面目,妍豆、琉璃还有民秀,艰难地回忆着,亲手将那些新旧伤痕重新撕裂开,尽管早已遍体鳞伤,却不得不忍着疼痛将证据举到大众面前,让他们鉴别真伪。
面对这些证据,施害者又是怎么做的呢?花高价请辩护律师,坚称“抚摸孩子的头,怎么能算性侵呢”?这波操作是不是颇为眼熟?最近国内因为性侵9岁女童被判的王振华也是这么干的,王振华的辩解和上面这位如出一辙:“我作为长辈,不能抱抱孩子吗?”不要脸这件事果然没有国界!
你以为这是最可怕的吗?不,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为了顺利脱罪,施害者更是不择手段、花“高价”收买受害孩子的家人,诱导他们签下不再追究任何刑事、民事责任的《和解书》。
同时,他们不惜污名化每一个与他们对抗的当事人,比如徐幼真、比如姜仁浩,造谣二人存在不正当关系不成,又扒出姜仁浩年轻时的往事,将他的初恋故事扭曲,控诉姜仁浩是一个曾经对未成年女学生性暴力、最终导致女学生自杀的伪君子。
(事实是:姜仁浩毕业后当过一年老师,就去当兵了,曾经教过的女学生去部队看他,两个年轻人互生爱慕、发生了关系。后来女生因为求学屡屡受挫,家人不理解,跟男友(姜仁浩)感情变淡,选择了自杀。)
面对这种莫须有的指控,姜仁浩百口莫辩,只能忍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指证还没结束,就悻悻然地跟妻子回到了首尔,他怕再继续下去,谣言会对女儿的成长不利。
好在,哪怕只剩自己孤军奋战,徐幼真始终没有放弃。虽然过程很曲折,但还是替孩子们争取到了不必再去慈爱学院上学的权利,现在的他们,都转学到了普通学校设立的特殊班级。
《熔炉》的最后,徐幼真写信给中途“逃跑”的姜仁浩,她说:“不知道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姜仁浩为了孩子们已经做得够多,我们不能用圣人的标准要求任何人,这样只会让勇敢发声的人心寒。
而支撑徐幼真战斗到最后的,又是什么呢?我想,是源自她对两个女儿的爱吧。离婚后,带着两个女儿生活的她很辛苦,没有条件给孩子们买漂亮的公主裙,更没办法和爸爸一起带她们去游乐园玩,所以她承诺:
一定要努力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让身为女人的两个孩子、长大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马路上,而不必因为是女性,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生活。
世界不会突然变好,但我坚信,只要徐幼真们永不言弃,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为了让世界更好,这场注定曲折的接力赛,你要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