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0 10:42:53来源:法律常识
我是一名情感博主,每天都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关于情感方面的问题,我会在众多问题中挑几个来回答。
今天打开主页,看到一个马甲叫江湖无芽的人提了一个问题:爱情是什么?
点开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收到过太多关于情感方面的问题,大多比较含蓄,如此直接地问爱情是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转头将这个问题丢给徐维:“嘿!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徐维正在吃青豆,青豆放在青瓷碟子里,青瓷碟子放在矮榻上,她坐在地毯上一颗一颗地捏出青豆往嘴里丢。她将青豆咬得咔嘣响,咽下去之后又捏起一颗青豆放在斜上方仰头望着,像在看一颗无比珍贵的宝石一般。
她望着“宝石”懒洋洋地回答:“爱情就像青豆,他若送我一次,是友情;他若送我两到三次,那可能是春心萌动;若是吃完了又送,不计次数的话,那就是爱情了。”
对于徐维的回答,我听完之后哭笑不得。随手将主页关掉,没有回答江湖无芽的问题。
徐维是我的合租室友,她是我见过的最爱吃青豆的女孩,几乎每天都要吃一袋。
她吃青豆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将青豆放在青瓷碟子里,一颗一颗地捡着吃。而且她从来不会自己去买青豆,会有人给她寄过来。
不过奇怪的是,作为她的室友,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她说起过给她寄青豆的人。每当我问起时,她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是死不回答。
每个人都免不了有好奇的陋习,她越是将那人藏着掖着,我越是好奇。
听徐维说出那番话,我想,被她藏起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爱情。
于是我果断关掉电脑,正准备来一场八卦拷问。不过未等我开始拷问,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冲进卧室,几分钟后已经穿好正装,拿好公文包,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之后就消失在了门口。
“没意思!”我耸耸肩,对着被关上的门嘟囔。
徐维又去工作了,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距离她正常的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徐维是一名律师,她在律师这个行业中的知名度非常高,高到经常有人到他们律师事务所来指名要她出庭。
她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知名度,是因为从她从事律师这个行业以来,几乎没有输掉过官司。
也正因为如此,前几天就有一位当事人找到了她,委托她帮忙打一起离婚官司。
离婚官司徐维打得不算少,但这件案子却比之前她打过的都要棘手。
听说这场官司已经持续了近两年,男方想要离婚,女方不同意,并以生有一女为由死活不肯离婚,若要离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必须要男方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的离婚官司很多,但凡遇上爽快点的男方,直接就同意了。可徐维这个当事人的身份有点特殊,他的家产不是用丰厚来形容得了的。
据徐维跟我闲聊得知,她的当事人是某个企业的总裁,底下拥有数家上市公司,业务在海内外都有涉及,且都是翘楚。
当时听到这点,我也在心里暗自咋舌,心想他的妻子确实太贪心了些。
但后来又听到徐维说,这些不过都只是些皮毛,其中牵扯到的还有男方家族和女方家族里的关系,外人也不得而知。所以这场官司一打就打了两年之久,至于徐维会接手这件案子,听说是男方主动要求更换律师之后才找上的她。
她接手这件案子之后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就好比今天这种情况。
徐维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刚敲完第十二下。她看起来很疲惫,进门之后直接踢掉高跟鞋就进了卫生间,不久后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我抱着抱枕,移步到卫生间门口靠着,对着里面的人喊话道:“维维,阿姨刚才打电话给我了啊,说你电话打不通,就打我这儿来了,让你明天给她回个电话。”
不久后里面就传来了徐维略带疲惫,又夹杂着无奈的声音,她说:“不想回,准又是催我相亲的事儿。明儿她要是又打电话来,你就说我出差去了,没带手机。”
“又是这理由,我都跟阿姨说过无数次了,你觉得她信吗?”我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我都成了他们的专用传话筒了。
“爱信不信,反正我没那闲工夫,最近忙着呢,你就照这样说。”
“好吧!”劝说不下,我无奈应下来,打了个哈欠回房间睡觉去。
徐维是我见过最拼命的女孩,她几乎将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律师这个行业。
已经二十八岁的她,至今还未交过一个男朋友。当然,那个神秘人不算,因为不仅我没见过那人,就连她爸妈都不知道这事儿。
我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件事给她抖露出去,让她爸妈抄着锅碗瓢盆找上门来。这样的话,我这专用传话筒就可以休息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心思呢,那是因为徐维不交男朋友吧,日子最难过的不是她,而是作为她最亲爱的室友的我。
记得有一次一个男同胞送她回家,到楼下的时候那位男同胞同广大男同志一样,对着徐维来了一场深情且浪漫的告白。而正下楼倒垃圾的我,非常不幸地见证了这一幕。
为什么说不幸呢?是因为徐维那个不仗义的家伙,不仅拒绝了人家吧,理由还是一句我不喜欢男人。为了让男人相信,随后她就把无比无辜的我给扯了过去并给了我一个十分热情的拥抱,隐约间我似乎还听到她喊了一句:“亲爱的,你下来接我啦?”
就这样,此后每次我去徐维他们事务所找她的时候,她的那些同事看我的眼神就隐约有些变了。
有时候我走在路上,都会突然冒出一个人出来对我说:“你把徐维让给我好不好?你们不合适的。”
等我定睛一看,奶奶的,又是徐维的追求者,一脚踹飞。
对于她给我造成的这些困扰,她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意识,非但没有意识,还因为她发现这样说了之后给她避免了很多桃花,所以只要她遇到追求者,都会将我拉出来当挡箭牌。
就这样,我一个大好年华的花季美少女,就这样变成了一只单身狗了,哭唧唧。
“切,自己找不到男朋友还怪我,你个单身狗!”每次听到我的抱怨,徐维都会这样怼我。所以到目前,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将这段友谊继续下去,请广大叔叔阿姨们给我点建议卅。
徐维很忙,我也很忙,我不仅是一名情感博主,还是一位网站责任编辑,为了催稿时常天南地北地跑。
最新接到上头通知,杭州有一场为网站作者举办的大型签售会,而我们网站上的大神江恒也会去,上头点名要我前往。
江大神并不是我名下的作者,但对于顶头上司下达的命令,我们这种小喽喽哪敢造次,收拾好行囊风一般飞去了杭州。
杭州的签售会很成功,江大神也很好相处。从杭州离开,回到公司后我都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帅帅的江大神,以至于喝茶的时候忘记试水温,一口喝下去烫得直跳脚。
我觉得我害了相思病,回到家打算告诉徐维,让她帮我想个法子,制定个追求大神的三十六计划。
不过我刚回到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徐维趴在矮榻上哭,声音呜咽呜咽地好不悲伤。
我被她吓了一跳,心想莫非真是阿姨带着过锅碗瓢盆上门来将她打了一顿?
啧啧啧,我才离开多久啊。
我连忙跑过去将她的头扶起来塞了几张纸巾进去:“维维啊,别哭啊,阿姨打你那是疼你。”
我刚说完安慰的话,徐维就转身抱着我,大声地哭着说:“怎么办,我再也吃不了青豆了。”
“为什么?要戒了啊?”我惊了个大讶,愣怔着伸手拍她的后背。
徐维没回答我,而是将我推开,她指着自己的嘴角说:“吃不了了,再也吃不了了。”
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嘴角一股鲜红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我勒个去,把牙给咯嘣坏了?我连忙扭头去看我的后背,该死的,果然背后白森森的布料上印着一摊红印子。
好想打人哦,我新买的衣服啊,欲哭无泪。
徐维没有给我祭奠已经逝去的新衣服的时间,拉起我直接就出了门,打了车将我塞进去后说:“陪我喝酒好不好?”
好不好?都上了贼车了,我还能拒绝吗?
大排档,烧烤串,冰啤酒,一箱接一箱地灌。我都怀疑徐维是不是将啤酒当成白开水了。我预伸手去拦,又怕她胡乱挥舞的酒瓶子砸着我脑袋,想想还是觉得小命要紧,就此作罢。
随着夜幕的降临,徐维越喝意识越迷糊,她指着我的鼻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青豆吗?那是因为……”
之前我说过,我很好奇那个给徐维送青豆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喝完酒之后,我真希望,没有那个神秘人。
那是五年前徐维二十三岁的时候,大四,正面临离校实习。因为在校期间成绩优异,还未到离校的时间,她就被一所律师事务所看中,允许到事务所实习。
出了社会徐维才知道,当初那些学长学姐口中说的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的话掺了多少水分。
社会的现实,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酷数倍。曾经在学校里风光无限的她,到了社会立马就天翻地覆地变了个样。
接触的再也不是单纯与法律打交道的事情,反而往茶水间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与外卖小哥越来越熟。
她热爱这门事业,不想就此放弃自己的梦想。尽管她不想再当打杂小妹,但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也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不过就算她咬碎了银牙坚持过了白天,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也难免会打心底里徒生出一丝悲凉来。
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柯启梁的,在人声鼎沸、冰啤肉串的大排档。
她一边咬肉串喝冰啤一边“呜呜”地哭泣。正在伤心的时候,一只与大排档完全不搭的青瓷碟子推了过来放到她面前。
碟子里放着不多不少的绿油油的青豆,坐在她对面矮凳上的人说:“我难过的时候,喜欢数青豆吃,等青豆吃完了,眼泪也就干了,就不会流下来了。所以从未有人见过我的脆弱。”
徐维抬起头来,看到面前坐了一个与大排档格格不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治愈的微笑,眼睛不偏不倚地与她对视着。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男人微笑的蛊惑,徐维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一颗青豆放在嘴里。
青豆入口咸咸的、脆脆的,吃完之后留了满口的清香。那是柯启梁的味道。
徐维的事业是在柯启梁的帮助下起来的,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大排档的一场相遇,她遇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他到她的事务所,指名让她帮忙处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到底是学校的优异生,即使初期会出些差错,但越来越熟练之后,她开始在律师行业展露头角,一时成为圈子里的一匹黑马。
可以说,没有柯启梁,徐维也是会成功,但不会这么早,也不会达到这样的程度。
他算是她人生中的伯乐。
也是那时,徐维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大排档里的一场哭泣,给自己招来了这样一个伯乐。不过在幸运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场长达五年之久的灾难。
她爱上了青豆的味道,也爱上了柯启梁的味道。
而这个柯启梁,就是她如今这场离婚案的当事人。他们在大排档相识的时候,他和自己的妻子已经结婚两年,并育有一女,到如今已经六岁,正是离不开母亲的年纪。
“我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结婚了,当我发现他有家庭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徐维喝高了,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真是邋遢。
“他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但是女儿离不开母亲,他现在很难抉择。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是徐维喝断片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像猪一样睡了过去。
在将她带回家之前,她的手机响过一次,来电提示是隐形人。我看着她的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掐灭了电话,并将手机关了机。
说实话,当时我的感觉是,若徐维不是我的室友的话,我肯定会将她扔到路边的垃圾堆里,再也不搭理她。
真的是,将我的新衣服毁了不算,还吐我一身。
昨晚喝得太多,早上起床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的,正打算冲一杯柠檬蜂蜜水醒醒酒的时候,厨房门“砰”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徐维满眼血丝,但穿着十分整齐,欲言又止地站在门口。
“咋、咋滴了?”被她这样看着,我端着柠檬水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至于么至于么?不就偷喝了一点她的柠檬水吗?
“没、没事!我去上班了!”徐维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冲了她的柠檬水,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退了出去。
“哦!去吧……诶,等等!”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我急忙追出去。
“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追出去吓着了徐维,在她仓惶回头间撞到了矮榻上,手上的公文包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文件落了一地。
看到满地的文件,顿时给我愣在了原地。
奶奶的,老天真是不开眼,为什么随随便便一看到一个人都可以生得那么好看啊。
文件上那男人可真帅啊,还有那女的,也是真漂亮。
“怎、怎么了?”见我直愣愣的眼神,徐维一边捡文件一边忐忑地问。
“哦,没事。”我将手里的杯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你要不要喝杯柠檬水再出门?”
“不用了,你喝吧,我赶时间。”捡好文件,她吐出一口气,风一般地出了门。
在她出门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哼着小曲回厨房,打算再冲一杯柠檬水,反正她不知道的,嘿嘿嘿。
喝完两杯柠檬水,正满足地打了个酸嗝的同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我踩着小碎步,哼着小曲儿走过去,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天了个噜,这一眼可要了我的老命,顶头上司的电话。我咽了咽口水,将爪子在身上擦了又擦才颤颤微微地将电话接起来。
“偷人去了吗?都迟到两个小时了还不来,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收拾东西滚蛋!”
“到门口了到门口了!”我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汗水和眼泪一起落下。
没等我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丫的,居然忘了我是个上班族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顾不上其他,将卡在矮榻缝隙里的包包抠出来,风一般地出了门。
到公司之后,上司劈头盖脸地扔给我一沓文件,翻开文件,上面全写着一个人的资料,内容详细到吃喝拉撒睡。
看到这份资料,我立马瞪红了眼睛,恨不得将眼珠按到纸上去。
上司十分嫌弃地看着我:“收收你的哈喇子行吗?好好准备,江恒过两天就要启程了。”
“是!”将嘴边的口水沫子打横一抹,我蹭一下站起来,唰一下给上司敬了个军礼。真是太他丫的激动了。
“真是踩了狗屎运了,也不知道江恒眼瞎了还是咋滴,竟指名让这么个二傻子接待。”上司白了我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徐维已经很久没有吃青豆了,尽管她那颗嘣坏了的牙已经补了回来。她不仅把青豆戒了,连酒都戒了,在我面前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
不过你说她戒了就戒了吧,还不让我喝,真的好气哦,气死我了。
徐维越发忙了起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在做梦了。若不是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她的外套,我简直就要怀疑她已经抛弃我了。
不对不对,什么抛弃啊?说得我好像个怨妇似的。
最近阿姨的电话打得越发的勤了,几乎每天一个,问题大同小异,都是:“维维回来了没有啊?她怎么老是出差啊?她回来了一定要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哦!”
接到这种电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有很多次都想赶着徐维洗澡的时候告诉她阿姨打电话的事情,不过她回来得太晚了,实在撑不住就睡了。
毕竟我也很忙的嘛,江大神要来公司,指名要我接待,接待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我心里那个激动啊。
江大神到的这天,天气格外的好,我起了个大早,早到与正准备出门的徐维打了个照面。她的气色不太好,除了疲惫还是疲惫,连看我的眼神都不那么神采四溢了。
我看着心疼,走过去捏她的手,嘱咐她别太累了。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出了门。
徐维走后,我继续捯饬,毕竟要见的是我心心念念的江大神哦。
看着镜子里笑容明媚的人,我开开心心地开着甲壳虫出了门。
大神就是大神,连走路都那么好看。在机场接到大神时,他带着一款亮闪闪的墨镜,见到我,他取下墨镜笑着跟我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嘿嘿地笑着,高兴地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大神似乎很喜欢看我笑,于是我将这个笑容持续了一下午。
吃饭的餐厅是公司按照江大神的喜好预订好的,在南海湾,那是一家大型会所,一二三楼都是餐厅,四五六是娱乐场所,再往上就是五星级酒店。
若不是托江大神的福,说不定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到这里吃饭呢。所以我那个殷勤啊,恨不得给江大神立个排位供起来。
我给江大神说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似乎觉得太破费了,只抽了抽嘴角就给我拒绝了。
于是就此做罢。
果真高档餐厅不是我们这种平民小百姓消费的,我才吃了几口啊,肚子就开始闹脾气了。
跟江大神打了个招呼,我捂着肚子就风一般地跑去了厕所。
啧啧,高档餐厅的厕所都是这么高档,与吃饭的地方简直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从厕所出来,路过大堂的时候忍不住对着里面的装修点评了一番。
啧啧啧,这电梯,这装饰,这按钮,真是富得流油啊。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有一对情侣走了过来与我并排站在一起,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腰上,女人戴着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电梯很快到了,情侣走了进去。
“小姐,要进来吗?”男人出声提醒我。
“哦,不不不。”我回过神来,连忙罢手。
见我不进去,男人伸手按了楼层。在电梯闭合的时候,女人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我看了看电梯停住的楼层,十楼。
“怎么去这么久?”江大神笑着问我。
我有些走神,听到问话之后才回过神来:“哦,肚子有些不舒服。”
江大神住的酒店也在这里,好巧不巧的也是十楼。送完江大神从会所出来之后,犹豫很久,还是拿出手机给徐维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徐维还是那么忙,不过最近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也看得到笑容了,偶尔跟她碰上面,也能说上两句笑话。
我也更加忙碌起来。
不知道江大神抽了什么风,原本他只是过来看一眼公司,并出席个小型签售会,但等他将一切都忙碌完之后,突然觉得这边的环境要比杭州的好,更适合他写作,于是就这样住了下来。
人家是大神嘛,是我们公司巴着求着的大神,他的旨意我们哪敢不从。
知道江大神要住下之后,大手一挥就将我指派去给他找房子,并负责照顾他的一切生活起居,直到大神适应这边的生活方式为止。不但如此,还将我划给了大神当责编。
你听听,一般都是说将作者划给责编,如今到我这儿就成了将责编划给作者了。这待遇,这差距,不公平啊!
可是为什么我还这么开心呢?果真是臭不要脸。
江大神的公寓很快就按照他的喜好找到了,并且顺利地住了进去,只等照顾到他适应这边的环境就好了。真希望他晚点适应,嘿嘿嘿!
这天从江大神的公寓回到家之后,已经近乎十点钟,原本以为徐维还没有回来,进门正打算摸索着去开灯的时候才发现室内一片通明。
徐维坐在地毯上,一手撑在矮榻上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哟,舍得回来啦?你的江大神照顾好了吗?”
最近徐维的精神头越发好起来,甚至有些讨厌,好想捏死她哦。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踢掉高跟鞋,灰溜溜地跑过去坐在地毯上岔开话题。
“明天要开庭了,柯启梁让我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才有好精神上庭。”这是徐维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跟我提柯启梁。
“这么快就要开庭了?有把握吗?”我有点惊讶,手掌呼一下捏成拳头,咯咯作响。
“有句老话说得好,嘴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徐维笑着将我的手指一一扳开,让我的身体放松下来。
徐维跟我室友多年,她深知我一紧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捏起拳头。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说:“谢谢你啊!”
我不太适应这样煽情的情景,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偏开,故作轻松地说:“人家柯启梁都让你去休息了,那你还不去?”
“现在就去!”徐维也不适应这样的煽情,我想她若不是为了等我回来,可能早就已经睡了。她说完就起身往卧室走去。
见她走了我才将头转过来,忽然想起点什么,出声叫住了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徐维,我说:“明天过后,给阿姨回个电话,她很关心你。”
“好!”声音消失在紧闭了的卧室门后。
好吧,我也要去洗洗睡了,最近回家越发的晚了,今天要睡个好觉才行,毕竟明天要去看徐维打官司的。
我最喜欢看她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果真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打个官司还这么大排场,若不是因为徐维给我开了个后门,我还进不来呢。
那保安、那记者,啧啧啧,吓死人了。
徐维今天很正式,跟以往的每一场官司不一样,她更加严谨。她身姿挺拔地站在同样严谨的柯启梁身边,顿时让我徒生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柯启梁本人,与文件上的照片不一样。他本人看起来更帅更英气,浑身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强者气场,这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徐维口中那个数青豆的男人来。
这样的男人,断然是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的,因为一旦被人抓住痛脚,那为此付出的代价则不是我们这种小平民百姓所能预测得到的。
柯启梁的妻子最后到场,她戴着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官司很快就开始,徐维拿着文本宣读证词,语气不卑不亢,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字字句句环绕在场中每个人的耳旁。
在徐维宣读证词的时候,柯启梁的妻子依旧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但脸上的墨镜却被庭中相关人员要求取了下来。
证词宣读完毕,柯启梁妻子的律师进行辩护和提要求。对方律师发言的时候,徐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认真地倾听对方的发言。
柯启梁的妻子还是同以前一样,主意没有丝毫改变,要求柯启梁净身出户,并且放弃其子女的抚养权。
当这个条件提出来的时候,场中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倒是柯启梁和徐维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姿态。
在征求了柯启梁的同意之后,徐维将已经准备好的资料转交给法官,由法官公布。
资料在大屏上显示出来,全场哗然。
大屏上显示的是柯启梁的妻子与另一个男子举止亲密的照片和视频,其互动已经超乎了正常男女交往的界限。
柯启梁的妻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就坐不住了,情绪变得很激动,并且无法冷静下来,只得暂时休庭。
休庭两小时之后继续开庭,开庭之后柯启梁的妻子很快就不再坚持己见,非常爽快地答应柯启梁提出的离婚条件,并快速签字由专人护送着离开了法庭。
柯启梁妻子的爽快,让很多人都替柯启梁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一场离婚官司,到此前结束已经进行了近三年之久。
不过我却反而黑了脸。
在休息室里找到徐维时,她正一个人坐在里面,柯启梁已经离开多时。
像是料到我会来找她似的,见我进来她就开口说:“你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我开门见山。就算抓到柯启梁的妻子出轨,对于一个可以为了柯启梁的钱财,并且身后有家族做后盾与柯启梁打了近三年官司的女人,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就如此轻易地妥协。
“就算一个女人再狠,母性都是天性使然的。”徐维深深地叹一口气,丢给我一个文件。
文件是复印版,上面是柯彤彤与陆齐朗的DNA匹配报告,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柯彤彤是柯启梁与前妻的女儿,陆齐朗是柯启梁妻子出轨的对象。
“休庭时我打了电话给她,她不愿将这份资料公布于世。”徐维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我听,也像说给自己听。
柯启梁的离婚官司终于落下帷幕,女儿的抚养权归前妻,柯启梁支付赡养费到其成年;柯启梁想见女儿时,前妻不得阻扰其与自己见面;除此之外,柯启梁还给了前妻一笔非常丰厚、足够前妻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离婚费用。
在网页上刷到这则头条新闻时,徐维正在打电话,隔着电脑屏幕我都能清晰地听到她开心无忧的笑声,还能听到她对电话里的那个人高兴地说:“妈,你放心,我们一定准时到,不会耽误的。”
我好奇地错过电脑,偏头去看她。她趴在矮榻上笑,嘴都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手里还捏着一颗绿油油的青豆。
真开心啊,阿姨终于不用来骚扰我了。
徐维挂了电话,走到我跟前来。她收了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跟我说:“谢谢你啊!”
又来这套,我很嫌弃啊,我回一句:“一顿大餐就解决的事情,咋还这么麻烦呢,一次两次的说。”
“不跟你贫,我说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柯启梁前妻可能出轨的事情,或许这场官司不会赢。”徐维在我面前坐下,她很认真地说:“启梁的父亲与他前妻的父亲是老战友,他前妻的父亲曾经为救启梁的父亲失去过一条腿,戴了一辈子的假肢。所以他的父亲一直不同意他们离婚。但是启梁与前妻之间并没有感情,当时结婚也是在两家的压力之下,原本他也想着就这样将就一辈子,可是后来……”
“后来她遇到了你!”我接过徐维的话,视线从电脑上移到徐维身上。
徐维看着我,良久之后才疯狂地点头。她说:“我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糊涂了就会乱说话。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要瞒着你启梁的事情,也不怕你看不起我,我怕的是你知道之后,再也不把我当朋友了。”她流了泪,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邋遢得要死。
“好啦好啦,别哭啦。”我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鼻涕一一抹下来糊在她衣服上,“你才知道你酒品差啊,折腾了我一晚上,又哭又闹的,一个劲地拉着我说‘我不是启梁他们婚姻的介入者,你相信我,相信我啊。’”我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你说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继续给你提着垃圾桶让你吐啊。”
说完,我们俩相视一笑,她笑得鼻涕泡差点喷到我脸上。
正在这时,徐维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提示是启梁,她看我一眼接起来,嗯嗯啊啊地答应几声之后挂了电话就拉着我说:“我要带他回家了,你要不要送送我?”
“当然要了。”我应声而起,跟着她出门。
下了楼,大老远就看到帅得要死的柯启梁,徐维看到他,拉着我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活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走到柯启梁身前,徐维很郑重地对柯启梁介绍道:“启梁,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徐维带着柯启梁回家见父母了,屋子里空荡荡的,真让人伤感。
似想起一件事没做,我打开电脑登上主页,找到好久以前的情感问题,在一堆问题中找出一个叫江湖无芽的马甲,最后在他的问题后面慢慢点敲出几个字:爱情就是你感觉到的幸福!
关掉电脑之后,发现徐维放在矮榻上的青瓷碟子里还有几颗青豆,突然想尝一尝。
捏一颗放进嘴里,咸咸的。这时手机响了,是江大神打来的,接起来,听到江大神说:“到窗口来。”
我依言走过去,从楼上望下去,看到他站在楼下正往上看我,脸上带着笑。
隔着听筒我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在杭州时,离你很远,我感觉不到幸福,现在抬头就能看见你,我感觉很幸福。你呢,许小芽?”
我砸吧砸吧嘴,嘴里还弥留着青豆的味道,那是江恒的味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