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10年后瘫痪怎么处理,交通事故瘫痪怎么赔偿

时间:2022-10-01 05:53:09来源:法律常识


01

章新二十七岁那年,因无意中发现徐良手机上跟外边女人的出格信息,差点引发了婚变。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让徐良跟外边的女人断了,再跟自己好好认个错,两人继续过日子。


因为,结婚五年来,他们夫妻二人在做生意上表现得非常合拍。徐良长得高大帅气,为人也真诚豪爽,擅长交朋结友,业务能力自然强。


相反,小家碧玉的章新能吃苦耐劳,行事也细致入微,极有分寸,是当贤内助的好手。


所以,他们俩开的小药房,生意一年比一年好。


在这样的背景下,徐良外边即使有了人,章新也不会真的就马上离婚。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一开口提离婚,徐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快得好像就等她这话了。


这样,骑虎难下的章新才不得不心一横,当即草拟了一份协议书,并让徐良签了字。


章新本以为,不久后,她就要与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分道扬镳了。


然而,天意弄人,第三天下午,徐良便出了事。


开着三轮车去下边小药店送货的徐良,避让大货车时不慎翻到了五六米高的坡下。


等章新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徐良已经进了手术室。人是货车司机送过去的,钱也是他交的。


章新望着纹丝不动的手术室大门,心下直打鼓。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接下来十多年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了。


02

手术到一半时,有医生出来告诉她,徐良头骨破损,一直处在昏迷中。目前只是帮他清理了脑部的部分污血,下一步还得做修复手术。


章新急吼吼地问是否有生命危险时,医生回答说,他能肯定的是,即使抢救过来了,也会有特别严重的后遗症。


紧张与担心将章新折磨得六神无主。


六个多小时后,徐良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章新看到他那缠着厚厚白纱布的头和脸上的伤口,大脑直发懵。


货车司机说,徐良摔下去的地方是个乱石堆。估计徐良是头先着地,这才导致脸上和头部伤势这么严重。


一个星期后,徐良醒了。但是,他已不认识章新,也不认得任何人。


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章新真正感知到这个事实时,还是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心想要离婚的男人,竟然已经认不出自己。


她心里像是堵着一块超大的石头,直让她呼吸困难。


在这样的徐良面前,那张离婚协议书没有了任何意义。儿子这么小,她也不想让他没有了爸爸。


命运既然已经将她赶上了前行的马车,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缰绳。


五十多天后,徐良终于出院了。但因脑部神经受到损害,他的身体自臀部以下就没有任何知觉。别说站了,连坐都坐不好。


章新心如灌铅,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举步维艰。


03

为了方便照顾徐良,章新将儿子交给公婆,让人在药房用木板隔出了一个小房子,带着徐良吃喝拉撒睡全在里边。


白天,只要章新有点空,就跑去帮他按摩腿部。


有时,她望着徐良那无辜的眼神和木无反应的双腿,直想冲他发一顿火。质问他为什么不迟点再出事,好歹也要等到办了离婚证之后。


可有时,望着他如孩童一般半躺在那儿顺应着身体的本能问她要吃要喝,她又心酸得直想落泪。


以前的徐良多调皮。


刚结婚那会,章新熬好汤让他试试咸淡时,他总会大嘴一嘴将汤匙囫囵咬住,顺手搂住她的腰。


章新笑着将汤匙抽出后,他会将嘴唇高高蹶起朝她脸上一顿乱啄,直到弄得她满脸是油后,才大笑着跑开。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她,却只有独自垂泪的份。


四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正当章新小心翼翼地为徐良擦拭着手掌心时,徐良冷不丁开口说:“老婆,你是我的老婆。”


章新像是突然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悬空的手,半张的嘴,生根的脚,连同空气一起都静止了。


于章新而言,从徐良嘴里崩出来的这短短几个字,比全天下任何天籁之音都让她心旌动摇,心跳加快。


她大声问他:“你认出我了?”


当徐良喃喃地叫着“老婆”时,章新流下了激动的眼泪。第二天,她欣喜若狂地将徐良带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徐良的状况是有好转的迹象。


但当章新问起是否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时,医生没有说话。


章新的心,再一次跌向了谷底。


04

时间又偷偷溜走了好几个月,一晃就过年了。


章新帮徐良穿戴一新,将他勉强安放在轮椅上,缓缓推着他走向餐桌,准备好好吃一顿年夜饭。


正在这时,她刚满六岁的儿子提着小半壶滚开水去给他爷爷沏茶。


走到徐良身边时,徐良出于本能想去接。儿子没料到父亲会突然伸手,躲闪不及。


在章新还没反应过来时,儿子手一松,那小半壶的滚开水就往徐良的小腿上泼了去。


徐良本能地一躲,继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徐良的这一反应,如果发生在平常人身上,那是最最普通不过了。但是,发生在他身上,就一点儿也不普通。


章新惊喜地问:“你能感觉到痛?”


闻讯赶来的公婆也都欣喜万分地一齐望着徐良。最先反应过来的公公抬起徐良没被烫到的那条腿,抡起拳头朝他的膝盖下方连连锤了好几下。


可是,落针可闻的客厅里,除了拳头撞击膝盖的闷响外,再无任何动态。


春节过后,不死心的章新还是咬牙再一次将徐良带到了医院。


医生对他的腿反复刺激后得出结论,徐良的腿的确已经开始恢复知觉了。


章新喜极而泣,语无伦次地不停跟医生鞠躬道谢。


但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她陷入了新的挣扎中。


医生说,徐良的腿如果想要真正好起来,必须到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去做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


章新回家跟公婆商量后,心里又斗争了好几天,决定将药房暂时关闭,带着徐良去南京的一所医院。


之所以去南京,是因为那儿不仅能提供徐良康复需要的医疗设施和技术,还有公公的一个战友在那儿。


用公公的话说,就是多多少少能有些照应。


05

五个多月后,章新带着徐良凯旋而归。


章新原以为,自己店面关了这么久以后,将面临很长时间的淡季。然而,她没料到,她对瘫痪老公不离不弃的事,早在这本就不大的县城里传开了。


她重新开业后,店里生意比以前还要好。连供货商都无需她开口就主动提出帮她送货上门。


有顾客甚至声称就连买个创口贴都要跑两三里路,去她家买。


章新感动之余,对徐良的训练也更起劲了。此时的徐良,认知和思考能力也恢复了多半。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妻子单薄的身影,如同一只永无停歇的陀螺一样,从早到晚转个不停,也恨不得自己马上能站起来。


夫妻俩的合作能力,在接下来的五年多里,再一次充分得到了发挥。


那几年,章新白天带着徐良在药房忙。店里忙不过来时,徐良也会转动着轮椅帮她打下手。


店面扩张,请了个老中医坐诊,新添了中药项目后,章新为了强化和训练徐良的大脑,也会将一些比较简单的药方交给他处理,最后才自己检查核对。


晚上,章新将店交给请来的店员,早早地推着徐良回家做康复训练。


因徐良心里憋着一口气,常常是预备练三个小时的情况下,最后却练到快四小时。


黎明的曙光在向夫妻二人招手,摆脱炼狱般的日子,指日可待。


06

历史性的一天终于来了。


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睡眼惺忪的章新被闹钟吵醒后,睁开眼睛望了一眼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阳光,坐起身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准备起床。


然而,当她扭过头准备叫徐良起床时,却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了人。


她那残存的丁点睡意片刻间荡然无存,胡乱穿起衣服跑出去一看,见徐良正手握锅铲,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笑吟吟地望着她。


章新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这是她盼了多少个日夜才盼来的画面!


反应过来后,她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然后,她又像个疯子一样,使劲拍打起公婆的门来:“爸妈,你们快起来,快起来看看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离车祸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


这八年里,章新用她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徐良和这个家的珍惜。这一切,徐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接下来,他要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回报章新和家人。帮他们做一顿早餐,便是他的第一份心意。


那天早上,一家五口坐在桌子旁吃下去的,仿佛不是简单的瘦肉面条,而是世间少有的山珍海味。


至少,在他们眼里,比山珍海味的味道绝不会差。


徐良重新站起来后,夫妻二人的感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白热化。章新嘴角都挂着盈盈的笑意,徐良望向她的眼里也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


07

矛盾初显是在章新有意让徐良重新挑起店里的大梁后。


初愈的徐良,行事风格还和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拿主意。但是,他毕竟已脱离行业近十年了。


这十年,不管是从药物的价格还是品种,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他去拿货时,还要求对方依循以前的标准来,且态度强硬听不进任何劝说。


这让章新有点恼火。


再三考虑后,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让供货商明里按徐良的来,背地里再把徐良不带的货送到店里来,她再把之前的差价补给他们。


可是时间长了,麻烦死了不说,徐良也总会发现。


章新尽量放柔和了语气跟他解释时,徐良更是没好气:“我知道,你拐那么大一个弯,不就是说我少了块头盖骨,脑子有问题呗!”


章新被徐良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事后,徐良坚决不让步,大有权威受到了挑衅誓死维护自己尊严的意思。起初,章新念在他头部受过伤,还能主动示好。


后来次数多了,章新又要管儿子还要管店里,事情本身就多。


徐良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纯属无理取闹,她难道要一辈子用这种模式跟他过完下半辈子?


这样,章新越来越沉默,徐良越来越不想回家。


一天,章新陪婆婆去医院看病时,偶遇了徐良以前的医生。对方问起徐良的近况时,章新没忍住,把二人的情况照实跟他说了。


08

医院听完她的描述后,微微一笑,说:


“徐良经历过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里上的。

这段时间,他需要的是肯定,比常人更多的肯定,这很关键。如果他的这种心理没有得到满足,那他肯定就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寻求满足。

过段时间后,会要好一些,比如,他亲眼看到顾客想买他没有进的那药,受到金钱上的损失,自然就会反省自己。”


听完医生的话,章新惊出了一身冷汗。“从其它地方寻求满足”,这几个字太有杀伤力了。


十年前二人写下离婚协议的那场景,如同在水底发酵过的动物尸体一样,腾地浮出了水面,散发出阵阵恶臭。


难道,历史真的要重演?


她确定,在经历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后,她对徐良和这个家更难割舍了。她不愿失去他们。


所以,徐良不想进的那些药物,她就没拿货了。价格方面她也干脆不过,任徐良和供货商去拉锯。


嘿,结果还真被那医生说对了。


在徐良的坚持下,供货商不得不把价格往下调了两个点。那些原本徐良没打算要的药,只要是顾客问起过的,徐良保证会留下顾客电话,第一时间将货拿回来。


章新偷眼望着一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09

半年后,他们新买了一套大房子,又开了个分店。徐良的状态已和出事前相差无几,章新更是眼尾眉梢都是笑意。


这个大难不死的家庭,终于迎来了他们的艳阳天。


搬新家的时候,徐良无意中发现了那张没来得及兑现的离婚协议,看了半天后撕得粉碎,跟章新说:“老婆,对不起,我那是和你赌气的。你看,老天都不让你离开我。”


章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时,徐良到底是真想跟她离婚还是赌气,她不得而知。


但是,她确定,夫妻不但要能同富贵,还要能共患难。


徐良不是圣人,也不是大恶之人,在婚姻中也许确实依循男人的本能开过小差,也撩过外边的女人。


但是,经此大难后,章新相信,他也对婚姻和夫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在这个滚烫的世界里,他们都得感谢上苍,到底还是给了他们一个边学习边前行,还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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