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24 14:13:10来源:法律常识
最近,北京实习律师李庆亮“约战”北京律师协会会长PK专业知识竞赛和状告北京律协的新闻传的沸沸扬扬。起因是该实习律师在实习期满后的面试考核中,因“专业知识不足”未通过。
说这个话题之前,先讲个题外话。我们都知道,在中国旧社会很多地方都有“重男轻女”的现象,特别是儿媳妇在家庭中的地位比较低,嫁入男方后,受到婆婆的百般刁难和欺压,前半生各种隐忍,只待婆婆老去,终于有一天自己变成婆婆了才有出头之日,所以就有了“媳妇终于熬成婆”的说法。也就是说,重男轻女观念最严重的反而是受压迫的女性,婆婆压榨儿媳妇,儿媳妇变成婆婆再压榨新的儿媳妇,如此循环。。。
今天我们在谈论这个现象的时候,都会义正言辞,嗤之以鼻的批判,觉得旧社会这种观念如此之低劣。但我告诉你,类似的观念和现象现在依然存在,且在很多行业都有,你可能会不以为然!“媳妇和婆婆”这种现象的本质其实是在设定森严等级的社会关系中,占主导地位的一方利用自身的优势地位,通过损害占劣势一方的利益,极力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或者获取额外的利益,而受害一方并没有因此质疑和抗争制度或规则的不公平,而是叹息自己不是占主导地位的一方,等到哪天自己成为主导地位的一方,便继续压榨另一个占劣势地位的一方,如此循环。
再回到实习律师这个话题,在解除这个行业前,我跟大部分不了解这个行业的人一样,认为律师这个职业是多么的光鲜,远离职场的潜规则,拿着高薪,唇枪舌剑,做着维护社会正义的事情。而且我相信,很多选择律师职业的青年才俊,同样也是憧憬这样的场景。然而在我接触这个行业并深入了解后,才发现这个行业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和纯粹,甚至跟其他行业相比,没有太多的区别,同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潜规则”,职业素养、业务水平也参差不齐。
律师要想职业,首先要经过司法考试,这个考试的通过率通常只有10-20%,应该说非常之难。但这还不够,一年的实习期才是这些年轻的律师所要面临的另一道坎。就像李庆亮描述的那样,占支配地位的律协在整个过程中不但占决定性作用,还因此设置了很多坎:律协掌握律所招聘“实习律师”的行政许可,规定指导律师的资质,要求实习律师提交十几项和实习无关联但很繁杂的的材料,才能办理
实习登记,办完登记才能发放实习证。而在考核中,律所和指导律师又都有一票否决权,所以实习律师在律所公正也只能战战兢兢,言听计从,在这种规则下,个人权益根本没有任何保障。很多实习律师在实习期间,根本都无法养活自己,甚至都没有收入。在二线城市,实习律师拿2-3000元月薪的大有人在。好不容易熬满一年,接下来要接受更严酷的考验--面试考核,虽说实习是一年,获得实习资格一般也要1-2个月时间,实习满一年排队面试,很多地方也要2-3个月,前前后后,即使顺顺利利通过,也要1年半甚至2年,面试考核中各种不确定和无法掌控的因素就更多,利益冲突,人际关系,甚至权力寻租。。。
当一群优秀的青年才俊怀着对这个职业的梦想和憧憬,经过艰难的法考踏入这个执业律师这个门槛时,先被自己行业的潜规则狠狠的上了一课,这种落差和理想与现实的冲击,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抑或对他们以后的职业发展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们不反对任何促进该行业发展和提升从业人员门槛的制度和做法,但是必须要确保这些制度和做法是公平,公开,公正的。这种制度及其导致的实习律师生存窘境的现象,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能够一直存在?作为有专业的法律知识的一群人,为何到今天才有“李庆亮”站出来,从法理的角度去挑战这个“权威”?这本身也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们这个社会要更好,更和谐的发展,注定了需要一些特殊行业的人,秉承该行业的正确价值观,负重前行,比如教师、医生,还有就是法律从业人员,这些行业的从业者虽然也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职业的特殊性,注定了要做出普通人做不到的牺牲。比如面对“新冠”疫情的突袭,白衣天使不顾个人安危,选择“逆行”,才能帮助人类战胜病毒,如果律师跟旧社会的“媳妇和婆婆”一样,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这个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又从何讲起?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李庆亮律师的选择肯定是错误的,他完全可以跟以前的人一样,再忍三个月,或者找找关系,让自己的面试通过,拿到执业资格。选择挑战权威,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并且有可能导致失败甚至是被这个行业所不容。但是正是他的这个选择,正是他的个人迈出的一小步,可能换来这个行业的一大步,这个角度讲,积极的影响是深远和广泛的。
我们需要像李庆亮律师这种不顾牺牲自己个人利益,用合理合法的手段,推动行业改革和社会进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