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7 23:12:12来源:法律常识
1994年6月25日中午12点30分,北京西城区某胡同,一个20多岁、长脸宽额、中高身材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某四合院墙下。
天气很热,他却穿得严实,上身浅蓝色衬衫,下身铁灰色长裤,仿佛这热量与他无关。
只见他四下里望了望,双手微举,轻轻一跃,手已扒住墙沿;两腿一缩,双脚站上了墙头。之后,他顺着墙头走上房顶,悄悄蹲下身,向院内望去。
院内静悄悄空无一人。男子站起来想往下跳,忽又蹲下身,捏起一块碎瓦片扔到院里。瓦片落到院内青砖地上,“啪哒”作响。
四合院内仍无动静。
男子放心地站起来,纵身一跃,轻轻落到院内,无声无息,甚至都不曾晃一下。
他站在院中稍一打量,接着走到正房门口。
门上是普通的“司必灵锁”。他用手一拉,没开,随即伸手向门旁的玻璃窗按去——
一般的窃贼往往先用“万能钥匙”开锁,打不开再暴力破门。
此人不知是出于不屑还是“艺高人胆大”,连开锁的过程都省了。
在他一按之下,窗玻璃“哗”地碎落下来。他又把手伸进窗框,扭开锁,打开门,走进卧室。
窃贼从怀里取出一把螺丝刀开始“工作”。
但他动作好像不很熟练,劲却大,无论是箱柜还是抽屉,螺丝刀伸进去,一撬便开,没有多余的动作。
几分钟后,主人家中能藏东西的地方被他翻了个遍,所有现金、首饰、债券等值钱的物件,都成为他囊中之物。
“干完活”,窃贼打开四合院大门走了出来,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窃贼重又站在了胡同里,只是这时比刚才显得更有信心了。
他没再多犹豫,快步走到旁边一处四合院墙外,轻轻一跃,再次上到墙头,走上房顶。
这一回,他已懒得投石问路,只蹲在房顶听了听,确认院内无人,便轻轻跳了下来。
但这次他失算了。
当他轻车熟路地按碎玻璃、打开房门时,惊醒了正在屋内午休的老太太。
老太太60多岁,反应却快,中气也足。
发现家里进了陌生人,迅速起身,大喊抓贼。
窃贼被吓得一激灵。
他反应更快,猛转身,紧跑几步,蹿上墙,跳进胡同,向外逃去。
这天不是周末,但因为是中午,天又热,很多人在家待着没出门。听到老太太的喊叫声,不少人从家里跑了出来,有几个壮汉正好堵住了窃贼的去路。
慌乱之下,窃贼转身向胡同的另一头跑去,众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窃贼很快跑到了胡同尽头,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一幢平房、一面两米多高的青砖墙挡住了去路。
看到窃贼逃无可逃,“追兵”兴奋不已,高喊着“投降”“跪下”,向他逼来。
不承想,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窃贼飞跑到墙壁跟前,脚步不停,连续几个蹬踩,上砖墙如平地,顺着平整的墙面到了房顶,越过屋脊,消失了。
这只在故事中听说过的情节,竟然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众人停步脚步,纷纷惊呼:
“好家伙,飞檐走壁!”
“不简单,原来是飞贼啊!”
西城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在被盗的七号四合院内只提取到“飞贼”的半个脚印和三个模糊的指纹。
刑警又顺梯子爬上房顶,发现“飞贼”踩破的屋瓦很少。由此看来,此贼要么会武功,要么接受过专门的攀登训练。
失主清点财物发现,被偷去的共有:现金9000元、1992~1993年国库券22000元、金项链1条、金戒指2枚、金手链2条,折合人民币约4万多元。
根据公安部的立案标准,此案属于“特别重大盗窃案件”。加上“飞贼”身怀绝技,必须尽快抓捕,否则将后患无穷。
西城区公安分局立即向北京市公安局作了汇报。市局指示:抽调精干力量进行侦查,尽快缉获案犯。
可侦查工作却不顺利。
在电脑数据库进行指纹比对发现,在那些尚未侦破的案件里提取的几千个指纹和脚印中,没有一个能与“飞贼”的相吻合。这似乎说明“飞贼”以前没在北京作过案。
那他偷了这么多国库券和首饰,总要出手的吧?刑警考虑从他可能销赃的地方入手,伺机抓获。
但西城公安分局布控后,一连五天均未收到任何消息。
难道“飞贼”私下里将东西出手了?
大家非常着急,是不是侦察方向错了呢?从案犯能窜房越脊来看,他会武功的面大,那是否可以从调查练武者着手呢?
刑警们又把目光转向了来京务工人员。
据了解,案发地附近有一个建筑工地,上百名民工均来自河南嵩山。
嵩山有少林寺,那有没有会武术的?
十几名刑警经过几天摸排,果然找到了几个练家子,其中有一个叫陈德良的非常可疑。
他身上有4处疑点:
一、会武功。陈德良20多岁,93年底来北京打工,身形极像目击者描述的“飞贼”。另据陈德良的同乡说,陈德良练过“少林轻身术”,自称可以“飞檐走壁”。
二、有暴富的迹象。他最近接连往家里寄过两次钱共3200元。
当时北京月最低工资210元,月平均工资545元。
也就是说,按陈德良每月收入500元计算,他不吃不喝半年才能挣到3000元,又哪里来的3200元寄给家里?这显然不正常。
三、最近几天,他多次请老乡喝酒,平时抽的烟也从1元钱左右的“红梅”,改为名烟“红塔山”。
四、案发当日,他请了一天假,同伴问他去哪里,他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
这四点让办案人员认为,不管他是不是那名“飞贼”,都有必要探查个清楚。
7月9号这天,警方找来3名目击者,准备请他们下午去工地,以“安全质量检查员”的名义去作“检查”,辨认陈德良是不是“飞贼”。一旦确认是他,立即实施抓捕。
谁知还没等到下午,中午就从东城区传来了“飞贼”再次作案的消息。
东城区的这位失主是文化界知名人士李先生。
李先生回忆,案发前几天,他接连两天看到一名身穿浅色衬衫的男青年在马路对面站着,悠闲地抽着烟,眼睛却一直盯着他。
李先生是名人,对此习以为常,以为对方看到名人挺稀罕。现在想来,这人哪里是稀罕看名人,他是来踩道的。
李先生的夫人到哈尔滨避暑去了。李先生自己应酬多,经常不在家吃饭,为节省开支,他干脆把小保姆辞了。谁知保姆9号早上刚走,“飞贼”中午就进家了。
在李先生这幢独居的四合院中,“飞贼”从容地来了一次“大扫荡”:
被偷去的美元、港币、人民币共3万余元;名表5块、李夫人的金银首饰及其他值钱的东西若干。
此贼贪念极大,竟然不嫌麻烦,连他们家价值上万元的进口影碟机也一起偷了。
“飞贼”把影碟机用原装纸箱装好,又把纸箱装进一个大塑料袋,大摇大摆地提着出了门。
刚出院门,恰好被居委会一位大妈看到。
见这人面生,又提着个印满洋文的纸箱,大妈觉得蹊跷,问了声“你提的什么”。
“飞贼”来了句“不用你管”,大模大样地走了。
大妈警惕性挺高,遂给李先生打电话。
李先生火速赶回家,进门一看,傻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报警。
在此之前,东城区公安分局已经收到西城区的案情通报,干警们通过这位大妈的描述,又比对了案犯在现场留下的指纹,确认此次作案者正是在西城区犯案的那名“飞贼”。
这样一来,对陈德良的辨认也不用做了。不过此人疑点甚多,分局另派人对他进行了调查。
后来查知,陈德良专门在公交车上行窃,是个惯偷。公安机关遂将其抓捕归案。
“飞贼”的两次公然作案,引起了北京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市局要求东城、西城两个分局成立专案组,将两案并案侦查。
没想到的是,成立专案组的会议刚结束,西城区又发生了一起特大入室盗窃案。
一位著名科学家家中被盗,现场勘查发现又是“飞贼”所为。
然而,还没等这边的现场勘查报告写完,仅一街之隔的一户人家也被盗了。
不出刑警们所料,勘查得知,还是“飞贼”干的!
太张狂了!
这还没完,从7月20日到8月10日,”飞贼“连连作案,他甚至没离开西城区,就在这附近转悠,手法不变。
对刑警们来说,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蔑视。
此贼仿佛躲在不远处,面带嘲弄之色地看着东奔西走的刑警说:“你能耐我何?”
一时间,百姓人心惶惶。有人将”飞贼“描绘得神乎其神,更多人抱怨公安机关办案不力,搞得人人自危。
北京市公安局领导大怒!
这里是首都北京,“飞贼”频繁作案,又手法单一,案值巨大,还如此嚣张,这在建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
尤其是此贼对公安机关的无视与挑衅,让警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如不加速破案,将其抓获,又如何向百姓交待?
市局一面命令专案组加大侦查力度,一面从市局及各公安分局抽调1000余名公安干警到东城区和西城区蹲守,同时严查外来人口密集区域及案犯可能进行交易的场所。
此贼却机警得很。
上千名警员出动后,他就不再露面了,从8月23日到月底,”飞贼“再未作案。
大家只好耐心等待。
果然,9月4日,“飞贼”再次出手。
这天是第六届远南残奥会的开幕式,很多人跑去观看,东城区某四合院的薛姓户主在家忙家务没去。
正干着活,老薛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异响,联想到最近有关“飞贼”的传闻,他有些紧张,急忙抓起一把菜刀,到院子里四下里看了看,没人;他不放心,又打开院门,想去隔壁看看。
老薛出了院门,两个便衣刑警正好从胡同口走过来,看他手拿菜刀,一脸的紧张,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老薛一说,俩刑警也警觉起来,三人一起去敲隔壁的院门。
这一敲果然敲出了动静。
只听院内一阵轻响,一个人影闪上房顶,转眼间消失了。接着,胡同口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啊,飞贼!”
两名刑警边用对讲机呼叫队友,边急速向外跑。
到拐弯处一看,“飞贼”已跳下房顶,向胡同口飞奔。闻讯起来的刑警和附近群众十余人也赶了过来,一起追了过去。
转眼间,“飞贼”跑到了胡同口,不想正撞上几名蹲守的干警。与“飞贼”最近的干警猛跑几步,纵身向他扑了过去。“飞贼”身子一侧,灵巧避过,一个急转身跑向了右侧的人行道。
七八名便衣和十几名群众在后面穷追不舍,脚步声、喊叫声,此起彼伏,那阵势,“飞贼”肯定无处可逃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飞贼”情急之下,一头扎进旁边一条死胡同。
众人大喜,均想,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眼看着“飞贼”跑到了胡同尽头,几名追得近的便衣边喊“站住”“投降”,边放慢了脚步,等对方乖乖投降。
因为他们看到,耸立在“飞贼”面前的,是一堵约2.5米高的水泥墙,墙面光滑,无坑无楞。纵然“飞贼”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这样的墙怕也上不去吧?
但他们错了。
只见“飞贼”退到墙角,连助跑都没用,一提气,脚在墙上连蹬几下,蹿上墙头,跑了。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记得,这已经是“飞贼”第二次在众人围堵下脱逃。
众人傻了眼,很多人看着墙发楞——
这样的高度,一般人踩着梯子还得手脚并用才能上去,“飞贼”却轻而易举地“走”上去,甚至不用助跑。
他到底是何方“高人”?在哪里学来的本事?
市局领导认为,要抓捕此贼,得先摸清他本领的来源,了解师承何人,进而获得破案线索。
当晚,市局刑侦处请来五拨人进行攀登试验。他们分别是:练武术、散打、柔道的高手若干人,以及市局特警总队和市局防暴处的几名尖兵。
试验地点选在一家工厂内。
这家工厂在老城区,建厂时圈进一条老胡同,胡同尽头正好有一堵2.5米的高墙没有拆除,和“飞贼”脱逃现场几乎一模一样。
几组人分别进行试验。
先是两名散打高手。
此二人练过五六年少林功夫,后改学散打,是解放前很有名气的一名散打高手的徒弟。
二人散打学了4年多,参加过十几次比赛,多次获奖,在散打界名气不小。
试验发现,二人这样的身手,尚需要短距离助跑才能上墙,而且还要用借助手的力量。
几名防暴警察倒是利索得多,但他们毕竟天天进行攀登训练,而且也做不到像“飞贼”那样不用助跑就轻松上墙。
其他几名选手也一一做了试验。
此次试验得出两个结论:
一、上墙速度最快的是武警部队的特警;
二、未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不助跑就直接上墙。
即便考虑到“飞贼”在情急之下超常“发挥”,他的能力也要远胜参加试验的这些人。
那么问题来了,选拔来参加试验的,都是各行业的成名人物,“飞贼”如此高超的攀登能力,定然早已闻名遐迩,可在几个类似行业中,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呢?
有人开玩笑说,这人莫非是刚从山上下来的哪个邪派的弟子?
看来用对付普通窃贼的手段对付“飞贼”还真不行,非常之人得用非常手段。
专案组向上级请示后决定,如果“飞贼”再出现,可将其当场击伤,以防再次逃逸。
刑警们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飞贼”那边也没闲着,还在频频作案。
就在刑侦处在工厂做攀登试验的那天,他又进入西城区一户人家行窃。
第二天则跑到东城区某高干公寓,偷走现金、国库券万余元。
“飞贼”似乎横下心来和公安较劲,天气越热他越是“干”得热火朝天。
从6月25日在西城区犯下第一案,到10月18日,共在西城区偷了24户,在东城区偷了5户,合计作案29起。
被盗的家庭中,有现任中央部委、党、政、军领导及知名人士共9户。
“飞贼”作案手法一成不变:一律是先踩点,此后趁主人不在家,白天翻墙入院,砸窗开门,从容行窃。
盗案频发,却无法侦破,终于惊动了上面。
公安部将此案列为“94年全国一号大案”,要求北京市公安局限时侦破。
北京市局调动了3000多名干警,在东城区和西城区布控,要求务必将“飞贼”生擒。
人多了,问题也出现了。
各路干警恪尽职守,不时对怀疑对象进行盯梢、盘问,第一天甚至有6人被请进局里录指纹,一通忙活后又都被排除了嫌疑。
干警们因为身着便衣,有的在盯梢、盘问中被群众误会,被当成坏人追打。
这让刑侦处领导坐不住了,总这样惊动群众不行啊,“飞贼”抓不到,再搞得民怨沸腾可就不好了。
究其原因,还是干警们对“飞贼”的体貌特征模糊不清,只有文字描述,却无画像,理解起来就千差万别。
领导决定,把“飞贼”画下来,画像每人一张,能大大减少干警们误判的几率。
刑侦处请来目击者,又请来画家画像。结果画了改,改了画,目击者始终不认可,画像也无法定稿。
去清华大学用计算机画,一个个画像制作出来,目击者还是摇头。
这可怎么办?
当晚,刑侦处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谈到画像的问题时,大家一筹莫展,埋头抽烟,都不再开口说话。
这时,西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韩建国突然提议,是否把上海铁路公安处的张欣请来试试?此人擅长模拟画像,有“警坛神笔”之称。
韩建国一开口,好几人拍桌子: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张欣,时任上海铁路公安处技术科工程师,三级警督。
在多年的工作实践中,他练就了一手模拟画像的绝活。
他能画出当事人匆匆一瞥的模糊印象,能从一个侧脸画出全貌。
有一次,他刚根据目击者口述画出嫌疑人的脸型和眼睛,就被周围人说出嫌疑人的名字,像没画完,案犯抓来了。
还有一次,他从女童语无伦次的描述中画出案犯画像,破获了一起情节恶劣的奸幼案。
他神乎其技的画笔,为他赢得了“警坛一绝”“画坛神笔”的美名。
10月20日上午,刑侦处几名刑警前去北京站接站。
一看到人,大家愣住了:怎么是一个小伙子?如此盛名的“神笔”竟这样年轻,能行吗?
几位资深侦察员心里直打鼓。
张欣似乎习惯了那种怀疑的眼神,并没在意,刚一住下就开始工作。
他先在下午详细听完了案情介绍,晚上又看了一整夜案卷。
第二天早上再请来了三位目击者,根据他们的口述画出三张画像,之后进行综合、修改、成像。
当最终画稿放到目击者面前时,三人均惊呼:“太像了,就是他!”
画像被复印了三千份送到了每一名蹲守的干警手中和基层派出所。
刑侦处下令:凡与画像相似之人,一律带到公安局登记并核对指纹。
案情终于有了突破。
10月24日中午12点15分,市局防暴处警察张晓东蹲点时,在东城区北河沿骑河楼附近发现与画像酷似的一名男子走过。
他有些紧张,立即向附近的同伴张俊杰示意。
张俊杰一看,低声说:“太像了!”
两人悄悄掏出画像反复比对,确认此人就是“飞贼”!
鉴于飞贼的能力超强,二人没敢轻举妄动,而是与其保持距离,紧紧盯住。并迅速联系了北京公交公安分局的两名刑警——这两人在9月4日曾参与过围捕“飞贼”,亲眼看到过他。
男子并未发现异常。
他走走停停,不一会儿走到了紫禁城西华门5路汽车站旁边的一个电话亭前,四下看了看,走了进去。
这时,公交公安分局刑警队长刘福旺带七八名便衣赶了过来。
两名参加过围捕的刑警一看,兴奋地说:“就是这小子!”
刘福旺下令:“动手!”
这一次,“飞贼”再没飞起来。
与画像相符,与罪案现场指纹一致,目击者一致确认——
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男子供认不讳,承认自己就是警方苦寻不得的“飞贼”。
审理查明,“飞贼”名叫曹延奇,26岁,北京市东城区人,无业。
他自幼习武,曾投到一名师门下,练武多年,练出超强的攀登能力。
此人好逸恶劳,不务正业,仗着一身本领为非作歹。曾因流氓罪、盗窃罪被判刑6年,1992年4月从监狱脱逃。
此后,他东躲西藏了两年多,多次逃过公安机关的追捕,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1994年6月25日,曹延奇开始重新作案,到10月18日被抓捕时,共作案29起,盗取财物总价值达人民币93.2万元。
1995年3月1日,曹延奇在北京被处决,搞得人心不安的京城“飞贼”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