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02 14:42:30来源:法律常识
今天是父亲离开49天的日子,就是传统丧俗文化中的“七七”,祭祀完父亲,心还是那么痛。从来没有想过身体一直如此健康,没有任何基础病困扰,直至住院当天还一直在工作岗位的父亲,会因为一个“0.3cm的消化道穿孔”一病不起,再也没有机会从武汉同济的病床上下来。而我们家人,为了挽救父亲的生命,在武汉同济医院苦苦坚守66天,花费近50万,最后还是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
我不明白,父亲患的不是绝症,只是一个简单的消化道穿孔,我们来的是一流的医院,有着顶尖的医疗资源,全国有名的专家教授,最后却还是无法救治。多少癌症病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一年又一年,多少高龄多病的人也是歪歪倒倒一年又一年,而父亲,身体健康,无任何的基础病,却这样一病不起,承受这样的苦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聚散离别,人生终有一别,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再亲的人终有一天会分开,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惨烈的结局结束。父亲应该是安睡在温暖的床上,在太阳的余晖中,亦或是在静谧的夜晚,儿孙绕膝,他交代完后事,一一跟我们话别,然后慢慢的没有了呼吸,没有遗憾的微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深爱的家人。
我想问问老天,这到底是天灾?是命运?还是人祸?
再次回想并记录这点点滴滴的无比心痛,每每看一次病历,听一次语音,看一下照片和视频,都好象把伤口又一次剥开一般鲜血直流,疼痛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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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4日,父亲下班途中,腹痛难忍,因当时汉川市处于封控状态,为了更好的检查和治疗,便将父亲接到武汉,晚上21:30到达武汉亚心(去亚心的原因是2015年父亲在此医院做过心脏消融手术),经过检查,父亲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后又做了全身CT检测,15号早晨结果出来,诊断为消化道穿孔,亚心是专科医院,要求我们转到综合医院,遂立即转往同济。由于疫情管控,需要诊断病人是否发热,父亲体温37.3处于临界点,医院将父亲收入发热门诊,后有一位好心的医生帮忙快速处理,由绿色通道收入隔离缓冲病区(8号楼16楼东63床),看了亚心医院的病历及检查结果,诊断病因为胃肠道穿孔。
11月15日下午,先后来了2个医生,其中一位叫杨王烁,了解了父亲的基础情况,做了一些相关的准备工作,插尿管、插胃管等,晚上17:41分父亲离开病房,前往手术室,21:38手术完毕回病房,回来后问医生手术顺利吗,答复很顺利,问是胃穿孔吗?答复不是,是十二指肠穿孔,一个很小的孔,当时我发现手术前插入的胃管已不在,便问医生是怎么回事,他说中途上了半天没上上去,之后还会再来上,还想问一些关于手术的问题 ,但医生已经离开,隔离病房管控很严,连门都不让人出,否则就有护士过来大声叫嚷。
终于进入病房,等待手术的父亲,那时,身上还有点肉,他的内心还是充满希望的!
15号晚上,我整夜照顾刚手术完的父亲,招呼他打针、倒尿袋,那时候,我连父亲床边的仪器都不认识,也不知道那上面的数字代表的是什么,护士跟我说,只要机器没有报警,就是正常。16日上午,父亲醒来告诉我说他的手术是在一个垃圾堆里面做的,我问他是不是记错了,手术室都是无菌的,消毒很严格,是不是去手术的时候,经过一个垃圾中转站,父亲说不是,就是在一堆垃圾之中。16日一天都未有医生查房。16日下午5点多,我与父亲连续2天的核酸阴性结果已出,护士将我们由隔离病房转至普通病房(8号楼15楼14床),原以为普通病房行动会自由很多,不曾想是由一个单人病房,转入7人病房,原来是我们2个人被关在一个房间,现在是14个人关在一个房间,依旧和隔离病房一样的管理方式。
至17日下午,父亲的腹部引流袋未引流出来任何异物,小便量及颜色正常,体温、心率、血压均正常,我在医院照顾父亲至17日下午16:00离开,替换母亲作为陪护,在这期间,父亲各项体征正常,只是反应很疼,我以为是麻药后伤口疼痛,总是劝慰说忍一下,一天会比一天好起来,至我离开时,胃管依旧未上。我嘱咐母亲次日一定要让父亲下床活动,有助于肠道恢复。
18号我正常上班一天,期间与母亲微信,一直未有回复。单纯的以为他们忙着下床活动,没有时间看手机。
11月19号(周六)凌晨3:30,收到紧急电话,母亲不忍这个时间打电话我,但是父亲病情加重,出现恶化,情况太危急,母亲告诉我,从我离开的当天晚上,父亲就觉得全身疼,一直忍着,18号还坚持下来围着床走了两步。下午就出现全身更疼了,呼吸困难,但是无论怎么叫喊,都无医生应答,只有护士。直到晚上反复呼叫,吵闹,依旧无果,没有办法才通知我。父亲从18号下午开始出现如下症状:1、腹部引流袋已积存有大半袋不明黄褐色引流液体;2、小便减少,呈现红褐色,且很难排出,;3、病人全身巨痛难忍,呼吸困难,已顾不得刀口的疼痛,在床上翻来翻去,做垂死挣扎状。但医护置之不理,后来多次呼叫,母亲大闹,才叫来值班医生反映情况,医生当即做床边B超,发现胃部大面积阴影,B超医生说手术未清胃,残留太多,旁边的医生马上示意他不要乱说。但并未采取任何措施,仅用止疼针来缓解,前后分别打了4针小针(扎屁股),后又有2针吊针,依然无法止住,到19号凌晨,上了止疼栓,父亲的疼痛才稍有缓解。但当日并未改变治疗方式。
19号早上8点多,主治医生杨王烁电话于我,告知这是正常的术后恢复期,是正常现象,还未度过恢复期,后面会一天一天好起来,让我们不用担心。此时父亲已经术后4天,根据我之前剖腹产的恢复经历,此时应该是已经下床行走并考虑出院了,虽医生如此说,但我的内心依旧是非常担心。我和妹妹在胃肠外科楼下不能进去,担心父亲的病情又束手无策,就一直苦苦的守在楼下等待。
11月20号(周日)凌晨3点多,我又接到母亲的电话,告知我父亲情况更严重了,发烧至38.2,心跳持续为130以上,且波动大,最高可达180次/分,同时伴随着呼吸非常困难,疼痛加剧,父亲有点不行了,还是呼叫不到医生,让我赶紧至医院。我随即赶往医院,要求进病房,此时我已符合3天2检的政策,但楼下仍然不允许进入,无奈,我只好打110求助,经过一番折腾,护士找来值班医生与我沟通,告知今天8点多会有教授查房,还会会诊,让我不要担心,告知我们我爸爸的情况,他们全部知晓,且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事实当天周日,并无教授及医生查房。早上9点多,管床医生徐丰与我通电话,告诉我父亲的情况,说是手术过程中伤口未缝合好或是伤口未恢复好,伤口未愈合或再度撕裂,导致消化液漏出,身体里面感染所致,当日采取的措施是用腹压泵吸腹部积液,母亲讲述,父亲吸完大概有近2000多毫升积液,父亲的痛苦立刻减轻了很多,血压和体温开始有所下降。
20号下午,在手术6天后,胃肠科才来将胃管重新安置上,下午5点多钟,父亲再度开始发烧,呼吸困难,心率又开始走高,持续120以上。
当天妹妹换出年迈的母亲,照顾父亲,晚上,父亲持续高烧38.5度左右,呼吸困难,妹妹一整晚未睡为父亲擦手、脚、腋下来物理降温,同时扇风,父亲神志不清,人异常痛苦,一整晚痛得没法睡觉。
66天的经历,无法只用一个“痛”字来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