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9-26 16:51:11来源:法律常识
2013年5月的一天,湖北武汉当地的法院迎来一位特殊的起诉人。他所告的是湖北的武汉大学人民医院。而这起诉的请求则是武汉人民医院未经当事人允许,擅自摘除当事人的右肾脏。这一理由可让当时身为武昌区人民法院的副院长张素华大吃一惊。
但是随后法院便驳回了他的诉讼,这究竟是为何呢?据张素华副院长声称:当事人所给出的要求是自己的右肾脏是在手术的过程中,被医生给切除的。对于这个诉求已经上升到违法摘取器官的要求,这就表示这次的事件是属于刑事案件,不属于民事纠纷。应该交由公安机关的人员来办理。
而当事人在听完张素华副院长的解释后,便在第一时间前往公安局报案,可是公安局给出的结果是:证据不足无法立案。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明明证据“已经确凿”,为何偏偏申诉无门?难道真的无人能够给他消失的右肾一个说法吗?今天让我们跟着万润平一起来寻找一下他那消失的右肾。
万润平是湖北省安陆市的一名54岁的木匠。2010年9月18日万润平开着拖拉机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3、4米高的小山坡,他像往常一样准备越过小山坡回家。可是车轮下他并没有注意到脚下出现的石块,一个颠簸导致车子偏移,加上旁边水沟旁的野草太滑,导致他连人带车翻滚到水沟里了。
随后万润平被送到安陆市的一家医院里,医生检查给出的结果是全身多发性骨折、肝肺以及内脏多处器官考虑撕裂或挫伤。由于万润平的伤势比较严重,安陆市的医生便要求他转院。这所转的医院便是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随即人民医院也对万润平的伤势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并且做了CT以及彩超。检查结果显示万润平的全身多发性外伤、肝破裂、身上多处骨折、血肿或挫伤,而这些结果中有一项挫伤写得明明白白,那便是右肾挫伤。
而且2010年9月19日人民医院给万润平所做的CT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右肾的存在。晚上9点万润平被推进手术室,直到凌晨手术才结束。而此次手术做的主要是剖腹勘察以及肝破裂修补等,但是此手术并未提及对肾脏进行过手术。
2010年10月8日并没有康复的万润平自行提出出院申请,回到安陆市医院进行休养。但是休养14天后万润平便出院了。两年后万润平有段时间身体非常的不舒服,小便频繁还有一些涨。本来前几天万润平并没有在意。
可是时间长了他的同事觉得有些不对了,于是在闲聊的时候他问万润平最近是不是水喝的有点多,怎么往厕所跑的那么频繁。这么一说万润平觉得不对劲了,他就跟同事说:我这几天水喝得也不多,总是感觉很胀,你说这是咋回事。于是他的同事就让他去医院看一下。
没过几天万润平就和同事到当地的一家医院进行了B超检查,这一检查不仅让医生吓一跳,更是让万润平吓一跳。在B超室里正在给万润平做B超的医生很是惊讶,便问他是不是做过肾脏手术,万润平随即告诉医生自己做过肝脏的手术,可是没做过肾脏有关的手术。这下医生便疑惑了他说:怎么看不到你的右肾呢?
医生这一说可让万润平异常慌张,随后这位医生不放心便找到他的老师询问,可是老师看过之后也说看不到万润平的右肾,两人反复观看许久始终无法找到万润平的右肾。于是医生在医疗单上写出结论右肾未显示。
拿着手里的医疗单万润平情绪异常的低落,他心里隐隐约约就有了一个答案,只是在事情未有证据之前这些答案只能是先入为主。于是万润平联系了他的弟弟万东平,万润平的心里觉得自己的弟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而且遇见这样的事情相比别人他更相信自己的亲弟弟。
他的弟弟万东平在听到哥哥告诉他的消息时,内心极为震惊。而他的答案也和哥哥的不谋而合。两人在电话里商讨了半天,最终弟弟决定再带哥哥到有权威的大医院去检查一下,先排除误诊的可能。
于是万东平带着万润平来到了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可是B超的结果依旧是右肾缺如。这样的结果更加坚定了兄弟俩心中所想。后来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医生建议他们,去协和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和确诊。
于是当天下午万润平就跟着弟弟来到了武汉市最权威的协和医院,并且做了增强CT和ECT两项检查,可是这里的医生能给出的结论依旧是右肾缺如,而这去缺如的意思则是在检查过程中并没有发现该器官,但是具体消失的原因并不确定。
面对这样的结果兄弟俩对于心中的答案越发的坚信,随后马润平回到安陆市医院再次做了一个CT检查,结果依旧是右肾缺如。接连3、4次的检查都是如此,逼得万润平及其家人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右肾就是没有了。
而此时的万润平更是难受,因为自己就在2010年做过一次大的手术之外,身上再没有留下手术的伤口,可是这右肾又不可能不翼而飞,于是他心里的答案被他认为事实的真相流传开来,万润平认为自己2010年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做手术的时候,他们将自己的右肾“偷走”了。
其实万润平和弟弟万东平在协和医院给出结果之后,便强烈地认为对人民医院在与万润平进行手术的过程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因为他的弟弟万东平十分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手术之前,医院给拍的片子中很明显地显示着,他的哥哥的左右肾是存在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万润平的右肾难道真的不翼而飞了?
确定之后的万润平也一直在思考手术过程中的事情,据他回忆说:那时候虽然全身是已经打了麻药的,可是他还是有意识的,在手术结束后他清楚听到医生说“这个报告要写的天衣无缝,人要做到守口如瓶”。
为何万润平会听到医生这样说?难道是万润平听错了?面对这样质疑万润平非常确定自己听得清清楚楚,并且确定当时说这话的就是他的主刀医生邬善敏。可是为什么万润平明明听到这些却不向医生质疑呢?
原来万润平觉得自己当时刚刚手术完,听到医生这样说只是有些怀疑,况且他当时生怕自己表现出有意识后,医生就用手段将他永远地留在手术室上。而在拥有相关的资料和检查证据后2013年5月万润平和弟弟万东平第一次将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告到了武昌区人民法院。
并且在此之前为了拿到相关的“证据”,2013年4月万润平以检查身体为由,再次前往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做了检查。他在检查之前他清楚地告诉医生自己是做过手术的,但是并没有告诉医生自己在哪里做了手术。
随后医生在给他做的B超检查结论中写到:右肾已切除。拿着这份与其他医院截然不同的结果单,万润平觉得自己坚持的答案果然没有错。只是这场医疗官司并没有万润平想象的顺利。许多证据不足导致无法上诉,诸多的资料都需要万润平及家人自己寻找,可是身为农民的他们又有着很多不懂的地方。
他们将武汉各大权威的医院都跑了遍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情,然而依旧没能上诉。这次期间这件事情引起诸多人士关注,也因此对武汉大学人民医院造成诸多的影响。有很多人都对人民医院进行谴责。2015年2月9日万润平再一次将人民医院告上法庭,而所告诉求还坚持认定医院将他的右肾在手术期间给摘除了。
而法院也明确告诉他:非法摘取他人的肾脏属于刑事案件,法院无法办理,并建议万润平去公安机关报案。可是万润平去公安局报案后,他所拥有的证据并不充足,导致无法立案。这让万润平陷入困境,究竟谁能给他一个说法。
同时在那一时期各大新闻报道的都是有关“卖肾、丢肾”的消息,比如周口的一位妇女、延安的女孩高静,甚至就连湖北江夏区就有一例偷肾事件。而且江夏区的那位男子和万润平的情况非常相似,他的主刀医生是陕西省人民医院的一位医生。
再加上街坊邻居对这件事的讨论都是认定,医院将万润平的右肾给“摘走”并且安到别人身上了。心里的焦虑和环境的影响,使得万润平和他的家人更加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人民医院这边却有了新的说法。
面对万润平所说的在手术期间他所听到医生说:“这个报告要写得天衣无缝,人要做到守口如瓶”,这件事是子虚乌有的,因为手术期间高度紧张医生不可能有闲心胡乱闲扯,而且邬善敏医生很确定在手术期间,他是没有动过万润平的肾脏的。因为医院有明确的规定,医生属于哪个科室只能做与该科室相关的手术。
不可以随意跨科室去做手术。而邬善敏是肝胆外科的医生,肝胆科的医生只能做与肝胆有关的手术,至于肾脏是属于泌尿科邬善敏没有权利去为其做手术。但是这时万润平却说出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他在手术期间泌尿科的医生曾在他的手术室里出现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万润平的诊治报告上明确地写着“右肾挫伤”。为了确保肾脏挫伤情况,肝脏科医生需要邀请泌尿科的医生前来会诊,而那天给万润平会诊的医生名叫陈晖,对于泌尿科的医生出现在万润平的手术室中,万润平兄弟一直都觉得非常的不对。
可是陈晖却说他那天在手术室待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因为考虑到万润平的肾脏挫伤的问题,所以在肝脏手术前需要确定伤势,看是否需要为肾脏做手术。由于开刀部位在正前方,是无法观看到人的肾脏的,因为有后腹膜的存在,于是陈晖摸了一下后腹膜感知到肾脏上面是有血肿的存在,但是并不是很大。
于是几位医生商讨之下,决定先做肝脏的手术,肾脏部位不需要手术,可以动态观察,看血压、小便颜色等情况。而且在万润平的手术记录单上清楚地记录着这些事情。在这时医院提供出非常重要的证据,那便是在万润平出院前的9月30号以及10月4号都有做过B超和CT的检查。
而且检查显示万润平的肾脏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在万润平出院前,他的肾脏还是在他的身体里的。这一证明让诸多的人陷入蒙圈的状态,对于这个情况泌尿科的陈晖医生说:从理论上来讲,这样的情况肾萎缩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肾萎缩是指在同一年龄的伸张体积相对偏小或明显缩小。而且造成肾萎缩的原因有很多原发疾病、先天性发育以及外伤都有可能造成肾脏萎缩。而且肾脏萎缩一般是发生在肾脏的血液运行受到影响导致肾脏供血不足,从而使肾脏发生萎缩。但是对于这样的说法万润平一家都无法接受,因为一个人的肾脏不可能一时之间萎缩到无影无踪,这是从未听说的事情。可是那时的医疗影像技术并不能看出是否有肾脏残留的迹象。
我们都知道人体器官的倒卖有着高额的利润,可是前提是健康良好的肾脏。而万润平的肾脏是已经受过伤的,总不会有人花着大价钱去买一个受了伤的肾脏的吧。只是万润平及其家人始终认定,就是医生在手术期间将他的肾给摘走了。
面对上述的说法万润平认为:医生肯定是黑吃黑,用受伤的肾脏去换取钱财,到时候人家说起医生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保存的问题。只是这个说法并不成立,首先器官的保存绝非易事,并不是说说就可以。
而且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血液也好器官也好,我们都需要相匹配才能配对,就算万润平进入医院恰好有需要进行肾脏转移的患者,可是人家到医院是治疗并非非法买卖,也不会愿意要一个受伤的肾脏。
可是面对这些万润平依旧不认可医院的说法,始终认定自己的右肾就是被人民医院给“偷走”了。由于法院迟迟无法立案,万润平一次又一次地往法院奔走,可是对于器官摘取是属于刑事案件,法院无法自行立案。
随后万润平将自己的诉讼请求改为医疗纠纷后,法院随即展开调查。根据法院要求调查期间需要专业且被认可的鉴定机构进行鉴定。随后万润平通过抓阄的方式选择了湖北明鉴法医司法鉴定所。
鉴定事项为两项:一是坚定万润平的右肾是否被手术切除;二是万润平在2010年9月20日之后是否做过别的外科手术。只是坚定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鉴定结果显示万润平的右肾并没有在手术过程中被切除。而且在2010年9月20日之后也没有做过任何手术。
这让万润平一家很不理解,这么矛盾的鉴定让人难以接受。但是鉴定所的徐进国法医表示:为了鉴定他们请了不同的教授,每个教授都至少做了三次会诊,而且举行了两次听证会议结果都是如此。
在这件案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证据,那就是万润平9月30日手术之后在人民医院做的CT片。因为那张CT片上清楚的显示着万润平的右肾。可是万润平认为自己在9月30号没有做过CT,医院的片子是作假的。
但是他承认在9月30号医生给了他CT片,但是时间太久已经不在了。于是他怀疑医院的片子是伪造的,随后他要求法院人员陪同他将前往人民医院亲自调取CT片,可是这次调取之而后的鉴定结果与之前的一致。这也就证明9月19日的片子与9月30日的片子都是万润平的。
但是万润平依旧对9月30号的CT片保持质疑态度,这也就表示万润平并不承认鉴定结果。可是他又找不出证明9月30号的CT片是假的证据。虽然还有一些别的检测手段可以采取,但是这些检测手段在鉴定肾萎缩这一方面仅仅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准确率。
随后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的泌尿外科主任马潞林教授以及放射科主任刘剑雨教授,马潞林教授不仅是泌尿外科手术医生,更是国内肾移植手术的专家。同时观看了万润平9月19日和9月30日的CT原始记录。两人也都确定这两张片子是同一个人的。马潞林教授也表示道:发生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肾萎缩。
因为2010年万润平的外伤有极大的可能会造成肾血管的损伤,从而导致内膜脱落,延续到肾缺血甚至是没血的状态。当肾没血之后就会萎缩的特别快,甚至可以萎缩的非常彻底。马教授表示这种病例虽然跟少见,但是他们临床还是碰到过的。
同时马教授表示:活体肾移植手术是需要非常专业的肾移植大夫去做的,这是一项非常考验技术的,肝胆科医生的技术是不可能完成活体肾摘取的,甚至是普通的泌尿科医生都做不到。而且马教授告诉我们肾移植除非特殊情况,其余都会选择左肾移植。
根据人体的生理结构左肾相比右肾而言肾静脉较长,方便移植手术中的结合,从而减少移植的失败。如果要选择右肾取出,是要多取一块腔静脉用来延长右肾静脉。但是对于对方证实的结果万润平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鉴定所的法医徐进国表示:如果当初万润平提出,对人民医院在与万润平的治疗过程中是否存在过错,或者说是万润平右肾的萎缩原因,医院有没有过错进行鉴定,那将又是另一个结果。因为从2010年9月18日万润平转到人民医院开始他们的医患关系就已经确定,医院是有责任负责患者的一切救治的。
不仅如此医院还要进行处理和密切观察,以及后续的追踪。可是人民医院并没有做到这些,虽然医生在检查单上有写建议做CT,却没有明确告知病人这个CT是非做不可,并且要求病人在后续生活中来医院对肾挫伤后的复原进行检查。
但是司法鉴定只能对申请的事项进行鉴定,虽然后续过程中徐进国也将这件事告知了万润平,可是万润平始终认定医院就是将他的肾“切”走了。他们始终坚定自己想法,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医学还是常识上,肾萎缩的一点都看不到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最后万润平的事情以医疗纠纷为由立案,万润平损失共计238088.88元(法院认可),由医院承担71426.66元(238088.88×30%),还需要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6000元。
这件事情虽然发生在2010年,可是医患关系的信任依然保持在现在。人们总会先入为主,觉得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因为个别医生以及医院的行为,对所有的医院和医护人员都抱有怀疑态度。
然而医学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专业的医学者都不能说对人体了解的足够透彻,所以医生在面临患者的时候,也要把一切忧患以及后果告知病人,虽然没有人喜欢往医院跑,可是也没有人喜欢把小病托大。
其实说到最后也是一个共情问题,患者多问一句,医生多耐心解答一句,医患问题总会在理解中慢慢消失。有些老人等并不懂医学的知识,他们面对自己身体不舒服,本身就很惊慌。而在疫情面前冲到第一线的永远都是医护人员。
同时面对那些非法事件国家管控非常严格,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