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8 17:06:43来源:法律常识
作者 / 吴剑霞 吴梦奇
来源 / 智合
1992年,北京,刚离开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徐家力想办一家律师事务所。
他游说了几名相熟的同学、同事,人是有了,但办所需要的不仅仅是热情,还需要办公场地、出纳、会计、桌椅设备——简单地说,至少需要5万块钱。
徐家力、李京生等人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家愿意借给他们这笔资金的公司,条件是新所得用这家公司的名字。
徐家力同意了:“行!”
这便是“隆安”二字的由来。
27年后,隆安召开2019年度下半年高级合伙人会,选举产生了新一届主任及管理委员会成员。年轻的王丹全票连任为隆安主任,与丁朋、刘晓明、万迎军、崔可组成新一届管委会。
五位管委会成员中,新一代占了四席。
作为一家千人老牌大所,隆安如何顺利完成管理层迭代,并持续焕发生机?
隆安的第一代合伙人,是“七匹狼”,指的是徐家力、李京生、李大中、黄永庆、丁朋、张炳崑、陈旭7位合伙人,他们皆于1992-2001年期间加盟隆安,开创了隆安第一个十年的辉煌。
第二代合伙人,则以“合伙人分级制度”出台为标志。
“如果让收入悬殊的律师承担律师事务所相同的公摊费用,显然是不合理的;但如果只让收入最高的一部分律师承担公摊费用,又会让其他想参与律所管理的律师失去话语权。”进退之间,合伙人分级制度出台——2004年开始,隆安的合伙人分为高级合伙人和合伙人两级,以刘晓明、王丹等青年律师为代表的第二代合伙人正是这一制度的受益者。
在加盟隆安之前,刘晓明本在广东珠海的一家律所执业,机缘巧合下,跟随律所扩张的步伐来到北京。刘晓明信奉“滚石不生苔”,如果不是原所的北京布局进行了调整,他不会轻易换所。也因此,自2004年加入隆安后,刘晓明从未动过换所的念头。
进所第一年,刘晓明年创收为七十万;四年后,这个数字已经超过十倍。当时的律所主任张炳崑每每碰到他就会问:“晓明,你什么时候当高级合伙人啊?”老一代“七匹狼”都希望年轻律师能快速成长,多出几个“刘晓明”。
2008年,刘晓明顺利晋升为高级合伙人,这一年,王丹则刚刚成为合伙人。两年后,王丹担任高级合伙人,年仅32岁,是当时隆安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
多年以后,王丹站在国际俱乐部大厦8楼的落地窗前,准会想起2005年的那个冬天:还在一家小所做实习律师的他,在带教律师龙岩的引荐下,第一次见到了李大中——日后他口中的“师父”。这是他与隆安最初的结缘。从实习律师到独立律师,从合伙人到高级合伙人,最后到律师事务所主任,王丹是隆安八任主任中唯一一个做满所有职位的人。
当时隆安的高级合伙人并不多,开会时都会提出各种想法创意,但到最后往往是一句话——“行,王丹去实施。”“好,王丹,你把它落实一下。”“高级合伙人里你最年轻,这些事你不干谁干呀?给你封个官吧,叫首席信息官,把隆安的信息建设搞起来。”于是,CIO王丹就包揽了隆安所有信息化建设工作,包括优化升级网站、期刊、邮箱,制定利益冲突检索规则等。这些事王丹整整做了9年,隆安信息管理平台也从1.0升级到了现在的5.0。
信息建设是一个起点,随着市场格局的更迭与隆安内部的演变,一场更大的制度革新正在在酝酿之中。
行至2010年,中国最早一批律所先后越过了“20年”这道准线,即将走到管理层换代的历史节点。20年,足够让老一代管理层建立起难以动摇的威信与话语权,这对律所的新老迭代而言,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管理权限平稳过渡;用不好,难免引发内部动荡。
在隆安27载的发展历程中,共有8位主任,分别是徐家力、李京生、李大中、黄永庆、张炳崑、陈旭、刘晓明、王丹,代表了隆安管理制度的三个阶段:
在第一、第二阶段,律所主任不是选出来的,而是“轮”出来的——隆安内部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主任由高级合伙人按加入时间先后轮值担任。但随着律所规模及影响力逐渐扩大,需要将这一重要岗位人选的确立流程规范化。
2011年底,隆安又到了管委会要换届的当口。按照原来的做法,这一届的律所主任应该轮到刘晓明。在当年年会上,隆安年轻一代的合伙人站了出来,中断了以非选举方式确认主任的流程——
“选举选举,还是需要选一选的。请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把整套的合伙人议事规则、选举制度拿出来后,我们再选。”
一个月后,隆安出台了《隆安律师事务所主任及管委会委员选举办法》、《隆安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会议议事规则》,标志着隆安制度建设踏出了第一步。
2013年1月26日,隆安召开“北京市隆安律师事务所2013年度第一次高级合伙人会议”。经全体高级合伙人投票表决,选举刘晓明担任隆安新一届主任,选举黄永庆、江迎春、王丹为新一届管委会成员,与创始合伙人徐家力及主任刘晓明共同组成新一届管理委员会。
在新出炉的选举制度下,隆安第二代管理层正式形成。这一次的制度优化,也为隆安后来三次斩获“中国十佳成长律所”埋下伏笔。
2014年6月,第二届发展基金会换届,深圳分所主任贾红卫担任理事长,上海分所主任钱葳担任秘书长。在此之前,发展基金会的主导权主要掌握在北京总所手中。
分所积极性不足的问题由来已久。自隆安加速地域开拓,对全国热点城市和“一带一路”沿线进行规划和布局,这个老问题就又冒了出来。为此,隆安特在2011年创设发展基金会,由徐家力任理事长、刘晓明任秘书长,各地分所统一向基金会缴纳基金费,用于支持和推动隆安整体的建设和发展。但是,这一举措收效并不明显。
如何更新制度?刘晓明想到的是“放权”。刘晓明跟徐家力说:“理事长和秘书长我们都不要做了,总所全部让出去,让分所主任去做。”徐家力表示认可。
作为老一辈管理层的核心,徐家力对律所传承看得很透彻:“年轻人想法多,对律所事务上心,我们就应该支持他。一代人就做好一代人的事情,老一代创立事务所这样一个平台,完成了一定历史积累,未来隆安的壮大就该交给更有激情、能力与心气的年轻人。”
分所主任的主导权增加后,基金会果然活跃起来,彻底解决了总分所的关系问题。刘晓明说:“律师事务所的发展是这样的,权力抓得越死,越像一潭死水,你越放开,越有生机勃勃的活力,奥妙就在这儿。”到2015年底王丹接棒后,隆安已经形成北京总所管行政、发展基金会管业务及品牌发展的“联动机制”。
刘晓明成为主任后,徐家力、丁朋等前辈合伙人不仅全面放开管理权限,在发展基金会等问题上也时刻支持他;为了建立王丹的领导力,自王丹当选主任,师父李大中就坚守在管委会,“扶君上马,再送一程”;在刘晓明、王丹请教管理事务时,老一辈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新老管理层的平顺交接,充分激发了后起之秀的建设热情,他们的创造力给隆安带来了显著变化:
2019年11月8日,新建成的北京国际俱乐部大厦正式启用,隆安整体入驻新址8楼。此前,隆安已经在国际俱乐部二层老楼办公超过22年,一再扩租的老楼也无法再满足隆安日益增长的体量。但在决定“上楼”前,隆安却对“往哪搬”有过一番讨论。
务实的老一辈合伙人相中了华侨村前的一座独栋小楼,比起后来选择的国际俱乐部新楼,不仅面积更大,租金也更低,性价比高。但青年合伙人们更倾向选择新楼,从提高品牌形象、增强竞争力等方面陈列理由。
对于分歧,管理层并没有一刀切,而是征求每个隆安人的意见,最终让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上楼”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但多出来的租金成了难题——新楼的租赁成本达1200多万,比原先翻了一番还多。
“七匹狼”之一的黄永庆得知后特地给王丹打了个电话:“明年租金成本要涨不少吧?”
王丹坦诚相告:“是的。”
黄永庆便说:“我助理跟了我十几年,也该让她申请个高级合伙人了。”
言外之意很简单:自己的团队多分摊一份成本。这份云淡风轻的支持让焦头烂额的王丹深受感动。这正是隆安人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与信任,不道破,但彼此都懂。
在隆安一以贯之的“人合之道”理念下,像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无论是初创期三位创始合伙人的精诚合作,还是“七匹狼”时期合伙人们的相互信任、相互担当,抑或是新时期全所律师们的上下一心,这种集“贵族精神”与“江湖义气”与一体的“人合”体现在方方面面。
隆安“七匹狼”就是“贵族精神”与“江湖义气”的典型聚合:徐家力聪明睿智,格局高远,诸多往届年会的预言后来一一应验;李京生治学严谨,情感亦丰富内敛,会因好的艺术作品而动情流泪;李大中热情仗义,是隆安各类风波中的“定海神针”;黄永庆温文尔雅,有儒将之风;张炳崑沉稳厚道,平生从未与人交恶;丁朋爽朗豪放,待人以诚;陈旭勤奋好学,用两年时间追赶上因在国外错过的八年。七人七个样,却是一水儿的高学历、重情义。
没有老一辈隆安人的深厚积淀,隆安不会有薄发的底蕴;没有新一代隆安人的进取创新,隆安不会有破局的契机。新老隆安人的团结融洽、薪火相承,让隆安在原先的“人合”基础上向“一家人”的目标越走越近。
管理层的交接只是一个楔子,站在当下的时间节点,隆安对于未来3-5年有着更为具体的思考与规划:
时间拉回到1994年,刘晓明还在西北政法大学攻读经济法,王丹则在遥远的大连紧张地准备着中考。拎着包的李大中走进北京汇园国际公寓的一个小套间,正式开始与徐家力、李京生一同执业。命运默不作声地穿针引线,将他们乃至每一个未来的隆安人紧紧系在了一起。
这是隆安的起点,也是未来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