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20 05:15:11来源:法律常识
“咱先不说别的,这在后头干坏事儿的人,就是那风水先生是吧?”二叔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儿里翻出他的手机,然后低着头就开始摁号码,嘴上还逼逼叨叨的说着:“这个杀千刀的,还好我没删他手机号,看我这就打电话过去,先狠狠骂他一顿再找他算账!”
看着二叔过于淳朴憨厚的行为,我无奈的揉着眉心摇了摇头。
毕竟这换谁都知道,若有人刻意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东西,亦或是达到什么目的,等时机成熟后,自然会全身而退,赶着趟儿的人间消失啊。
“啧!怎么回事……”二叔反反复复的拨着号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胡天玄面无波澜,一边整理衬衣的袖口,一边淡然的说到:“别打了,人早就跑了,你是找不到他的。与其着急知道这人的下落,不如先弄明白他与你大嫂之间的联系。”
二叔闻声皱起了眉,本就略显老态的脸此刻黯淡无光,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小声嘀咕道:“仙家啊,刚才您那话说得,我怎么觉得大嫂像是与别人有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当初才会嫁到我们家来的一样……”
二婶儿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裤腿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拍干净,就有些后怕的紧贴着二叔站着,放低了声音小心提醒他:“诶你还真别说!你忘了么,大嫂她啊,可是你哥从外头娶回来的女人!”
我的五感生来比别人灵敏,虽她说得极为小声,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时我才意识到,好像我妈确实从没跟我说过有关于外婆家的事情,哪怕是只字片语,也未曾跟旁人提起。
“噢?这话怎么说?若是外头娶来的,这‘外头’,指的是哪里?”胡天玄停下了整理袖口的动作,目光一沉,径直望向叔婶儿二人。
“唉,我大嫂啊,是当年我大哥出去打工的时候好上的,后来老爷子让大哥早点回乡娶媳妇儿,大哥就把她给带回来了。虽说不是知根知底的同村姑娘,但老爷子说既然大哥喜欢,就找个时间到女方家里把八字给合了,要是没问题就顺道提亲。”
“后来呢?”难得听起父母的往事,我顿时起了浓厚的兴趣。
二叔望了我一眼,扯出一个算是和蔼的笑容,继续说到:“后来大嫂说,她老家在山里头的小村庄,离我们温家村远得很,要是去提亲的话一来一回太过麻烦,最后干脆就请了红娘来给做担保,又合了他俩的八字,这事儿也就成了。”
“所以说,你们也不知道她的老家到底在哪儿?家里又有什么人?”胡天玄大概觉得这婚事有些草率,平静的眼中透出一丝无语。
“这个嘛……”二叔望了眼二婶儿,又转过头来说到:“毕竟大嫂人挺好的,待家里人也大方和气,既然她都嫁到我们温家了,自然就是我们温家的人了不是……这么多年来她跟大哥也像正常夫妻一样,论谁也都不会多想啊。”
二婶儿拉住了二叔的手,叹了口气说到:“没错,况且大哥和大嫂感情上也都磕磕绊绊的,他们要是不说,我们也不好去问人家的私事……”
看着二叔和二婶儿两人并肩执手的模样,我忽然想起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的婚姻感情其实一直都不算顺利。
因为结婚多年后依旧没有孩子,所以才会把我这个猫叼来的弃婴视若己出。我年幼的时候,他们时常会因为小事发生争执,后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温钰的出生,好像才是慢慢有了改变。
如今回想起这些细节,原来并不是父亲不爱母亲,而是因为母亲她身负七杀格,女命身弱压不住命局,所以婚姻受其影响,才会反映出夫妻不合等等的微末细节。
但至于母亲当初为什么会嫁给父亲,我宁愿去相信,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大家突然开始沉默,仿佛人人各有所思,任由寂静在敞亮的林间悄悄生长。
午后的阳光温度变得没那么灼热,山里时不时吹来一阵微微凉风,隐隐夹带着一丝胡天玄身上清淡的松香,在夏日里如同最安神的镇定剂。
若不是此刻站着的地方是温家祖坟,我还真挺想抛空思绪,寻个有树荫的地方,就着枯枝落叶小睡一会儿。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大概正是这个呵欠的声音,将胡天玄从思绪中拉回了神。
他微微侧头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问:“困了?”
我赶紧摇头,连带着摆手否认:“没有没有。”
胡天玄没有追究下去,望了眼天色,平静的将视线转向了二叔二婶儿:“今日就先到这儿吧,之后的事情回去再说。一会儿你们还得赶回温家村,等我把这棺材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直接下山。”
“诶,好嘞!多谢仙家了!”二叔和二婶儿估计也累了,听到要下山回村,顿时纷纷松了口气,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我见胡天玄转身回到墓碑前的小供桌,赶紧跟上去,站在他旁边轻声问他:“仙哥,要我帮忙不?”
胡天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沓黄符,正在挨个的检查:“不用,你到边儿上去,站远些。”
“哦……”我点点头,顺从的转身往旁边走。
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胡天玄淡然的声音:“你先想想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儿在县城吃了饭,再回折雪山。”
嗯?他要带我去县城吃饭?!心中蓦然一喜,笑容瞬间在眉梢晕开!
我屁颠儿屁颠儿的继续往旁边走去,还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一会儿要吃什么才好,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轰”的一声,似有火光从后方墓穴的方向亮起!
我顿住脚步,回头朝着胡天玄那边一看!
只见那口色泽黝黑的棺材,正被三味真火符连接而成的符带紧密缠绕,符咒被催动后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凶猛地将黑棺全然吞噬,发出一道道木材爆裂的“噼啪”响声。
通红的火光映照在胡天玄身上,将他白如寒玉的面庞笼上一层暖纱。橘红的烈火灼热而鲜明,在他微垂的明眸中不停闪烁跳跃。
胡天玄一边念动咒语,一边静静地注视着那口不祥的黑棺,直到它在三味真火中逐渐变成焦木,而后一点点地化作灰烬尘埃。
“老公你听,我好像听到了洋洋的声音!”
我正聚精会神的望着胡天玄施法,忽然间,坡下二婶儿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哪儿啊?我怎么没听见。”二叔回头张望了一下上山的方向,那里根本空无一人。
二婶儿转身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再次坚决的说到:“就是洋洋啊!他好像迷路了,在喊我哩!”
我微微蹙眉,顺着山路那边凝神细听,结果也跟二叔一样,根本没听见任何声音。
“你听错了,洋洋在打工呢,哪儿有空来这里啊。”
“啧!就是洋洋!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二婶儿有些急了,一把甩开二叔的手,朝着下山的方向边跑边喊:“洋洋!妈妈在这儿!你等着啊,我来找你!”
“老婆你这是做啥!别乱跑呀!”二叔眼见二婶儿突然跑出去,喊她又喊不听,连忙着急的跟在后头追!
胡天玄正在作法焚棺,不能为外界分心!但二婶儿明显有些不对劲儿,我赶紧敏捷的跳下坡头,边跑边冲着二叔大喊:“二叔你回去!让我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