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29 17:34:06来源:法律常识
想想以前在看守所的时候,吃的喝得住的感觉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但是却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
新人首先要进过渡舱学习监规,一般要在过渡舱待20天左右。过渡舱号长是个酒驾进来的退伍军人,和善义气,也许他知道也呆不久,所以过渡舱管理并不严。
我是第一次进看守所,每天凌晨三四点都是被噩梦给吓醒的,然后就开始了焦虑、恐惧无奈的一天。身份的落差、环境的压抑让人不得不去找同监室的人商量案件来寻求希望的安慰,监室的其他人基本都是酒驾、盗窃、诈骗、贩毒、开设的案子,而只有我的是破坏计算机系统罪。他们的分析或好或坏,在希望中被绝望,绝望中又好像有些希望,每天用拳头砸墙砸的出血才能抑制我内心的焦虑和恐慌。脑海中不断想着母亲,想着妻子孩子,想想工作,还有以后,无时无刻不想痛哭一场。坐立不安的我,只能在监室中间的走道来回走,每次走到面对着墙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悔恨懊恼恐慌在胸口炸开,就忍不住流泪。
在不断崩溃和自愈中过了十天,第十一天来了两个中年大叔,也许是穿着看守所马甲都显得一样的猥琐屌丝吧,一开始并没有交流,他们被分到我隔壁床。没过多久别人过去聊天的时候,高个男人说自己是开大酒店的,有些人脉关系,懂一些法律知识,很热心地帮助大家分析案情,分析的结果也让所有人信服。
我也忍不住上前说了我的案子,他则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说:进来之前还听说过这个案子。紧接着说了一些关于我案子的细节情况,比我知道的还具体详细。
此后的几天,他透露出来的细节,更是加深了我对他的信服。我一直找机会跟他套近乎,帮他刷碗,帮他叠被子。后来不知道是看我傻,还是看我实在,他终于跟我说:他有朋友,如果在外面,请吃个饭,花个几万块钱就能解决,而且还是办成事再给钱。我觉得终于找到了像监室其他人说的有关系的人,我要把他转变成我人生中的贵人来解救我。可是他只有两个月地刑期,如果等他出去再帮我,我已经被逮捕了,但是他说他在我第33天地时候,会有人来探视,可以把消息传递出去,我会在第34或35天取保。
因为是异地,同监室的人都说:律师不管用,只有关系才好使。可是我一个外地人,怎么会有关系,妻子应该也不会有办法。但这个人的出现让我激起了我要自救的想法。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马上实施了这个想法:大哥夜里值班的时候,我帮他值班;大哥早晨起床后,我帮他叠被子;大哥吃饭的时候,我帮他打饭端饭洗碗;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我帮他晒被子、晾衣服;大哥看书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烦他的人支开;大哥午休的时候,我看着他五十岁的容颜竟然有些帅气;他晚上脱下来的衣服还有床单被罩,我也借口一起洗了。就差做大哥的女人给他暖被窝了。
那会我只是认为:他就像生活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我要紧紧抓住,要不然以后肯定后悔万分。
每天掐着手指算着天数,希望管教不要重新分监室,让我们能平淡地等到第33天,但是在第18天的时候,我们突然被重新分到普通舱了。
分别之前,我拿着我刚给他洗好的床单被罩,小心地祈求着,一定要帮帮我,如果能出来,我一定马上把钱转过去。他笑着说:放心吧。然后他把手机号和收钱人的名字也写给我了。
分开之后,我和一个盗窃的大哥分到了一个监室。到了新监室后,号长是个脸上一道斜刀疤的年轻人,问了我俩的情况,然后把大家介绍了一遍,三个十年之上的,一个死刑,我被分到死刑犯隔壁的床。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要预示着我被判多少年?
在新监室心惊胆颤的煎熬着。死刑犯一脸认真地在画画,其他人则是安静地看书,这诡异的安静却让我觉得灵魂都在颤抖。
第三十二天的时候,家里请的律师来了说:会申请检察院取保候审。
双重的保险更好,可是我却担心了:出来了,怎么知道是谁办的事?会不会人多把事办砸了?是不是律师和大哥那边都要给钱呢?律师会有用吗?
煎熬害怕痛苦着等到了第33天、第34天、第35天、第36天、第37天,第37天中午吃完饭,我已经认命了,我以后竟然要和这帮人朝夕相处,融入这一副和谐的画面了。
午睡的时候,我被通知释放了。
后来算到大哥出来的日子,联系过一次,丝毫没提过里面的事,也许他忘了吧,也许他是吹牛的,也许他本身是想用概率赚钱的,但是那段差点当大哥女人的经历却真丢人!!!家人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