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1 14:18:25来源:法律常识
首先声明:这篇文章是写给没有正式接触过律师或者没有真正学习过法律知识的门外人看的。本人现在是实习律师,还不是律师。
以下所有内容见仁见智,仅供参考;有不同意见,请务必口下留情。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说两个本人亲身经历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大概在四年前,某开设赌场案件,被告人关押在看守所,辩护人是当地的一个律师。
案件审理期间的某天,该辩护人向我询问“法官,如果我的当事人愿意退缴赃款、缴纳罚金,能否从轻处罚?”。我答“当然可以”。该案件的赃款大概3万元左右,罚金不超过1万元。
次日,一朋友来我处闲聊。该朋友和我认识十来年,关系很好。朋友在谈话中直接问我“你有没有向辩护人说过,只要给你钱,你就能帮被告人轻判”。听完这话,我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朋友随后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朋友说“这个辩护人让被告人的亲属给他10万,用来打点关系,说是法官要求的。我今天来,就是帮被告人的亲属问问有没有这回事”。随后,我就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朋友,之后朋友就走了。
过了几天,再次见到辩护人时,明显发现辩护人的有些畏畏缩缩、眼神飘忽。我也没有多说,案件也就正常判决了。
这事儿,摆明是律师骗当事人钱。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再计较什么。
第二个故事大概在六年前,也是某本地律师辩护的一个小案件。
案件情况不复杂,律师倒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不过,在审理期间有一个小插曲。
某天,被告人的亲属拨打我的工作电话,直言要请我吃饭,我先是客气的拒绝了。紧接着,这个人就说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他说“我和某律师(即本案的辩护人)是老关系了。某律师说和你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是好兄弟”。听完这话,我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和某律师是认识的”,之后就没再多说了。
实际上,这名律师和我仅仅是业务关系,根本谈不上交情,至于喝酒、吃饭纯属杜撰。想来,该律师是为了承揽业务,秀秀肌肉罢了。
我在法院工作期间,社交关系非常干净,我本人也不太在乎别人的评价,所以这两个案件都是正常处理,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某些较真的法官身上,估计被告人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两个律师也够喝上一壶的。
之所以说上面两个故事,仅仅想说明一个问题:律师如果不能正确履行职责,吃亏的必然是当事人。为什么?因为法官是公务员,受纪委监委、检察院、当事人等多方面监督,如果律师出幺蛾子,法官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必然要从重从严处理案件。也许有的人不理解,为什么律师犯错,法官要避嫌?简单来说,一旦案件出了问题,法官必然要接受调查,某些部门的调查手段非常厉害,普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非亲非故的,法官凭什么替别人擦屎惹一身臭气。更何况,现在的体制内有一种很奇怪的风气,不管对错,只要出问题就得有人担责任,上面人想找人背锅,理由多的是,法官难免成为替罪羊。(该段落纯属胡说八道,你们就当听个乐呵,请勿当。)
言归正传,如何找到一名靠谱的律师呢?实际上,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律师行业恰恰就是以信息不对称而出名的。现在的法律法规,细数起来浩如烟海,不要说是外行人,就是律师也不可能样样精通。打个比方,刑事律师和行政律师之间的距离,就好像影像科医生同骨科医生的距离;而民事律师中的知识产权律师和建设工程类律师同样存在巨大的差异。虽然常识性的东西人所皆知,但不同领域知识深度和专业能力的提升需要长期的积累和磨练。简单来说,实践出真知。
正所谓同行如敌国,我不能在这揭律师行业的短,也不能吃别人的饭,让别人无饭可吃。所以,简单来说,我有以下四个标准,供大家参考。我再强调一遍,这只是个人意见,并没有通过对律师行业的全面调查作为参考依据,信则有,不信则无,千万别较真。
1.想找个好律师,先看有没有必要
事实上,提出这个观点容易挨骂,也容易被人鄙视。因为当事人聘请律师,肯定都希望律师靠谱。但是,任何事物都讲究经济价值,要考虑成本和获益。例如,标的额10万以下的民间借贷案件,律师费大多在3000至10000之间(不排除更低),这样的案件,只要证据到位,几乎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解决,律师挣得就是写材料和跑腿的费用,技术含量可以忽略不计(同行有不同意见的请轻喷),只要律师不捣乱,法官也不会刻意为难当事人,所以随便找一个持证律师都能做。一些县区法院门口经常会有很多法律服务所工作人员,他们没有从业资格,连律师都算不上,照样做的热火朝天。
个人认为,普通的损害赔偿案件、离婚案件(涉及财产的除外)、诉讼数额10万元左右的民事案件等,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随便找个律师问题不大。标的额就这么点,与其纠结找什么律师比较靠谱,不如分别找几个律师问问情况,反正多数律师咨询不收费,自己多问问也就心里有底了。
那些诉讼标的超过20万元的、复杂的合同类案件、涉及财产较多的离婚案件、久拖不决的执行案件、行政诉讼案件,特别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需要调查取证的案件,就一定要慎重考虑一下了。这些事情涉及到专业知识比较多,而且政策性强,随时会发生变动,所以要找一个专业的律师。(其实我觉得20万元这个数额还是低了,真正需要考虑的应该是50万元以上甚至100万以上的案子。考虑到知乎的群体素质较高,应该在50万左右比较合适。)
还有一种案件,那就是刑事案件,刑事案件无论大小,都很重要,一定要找那些经验丰富的律师,当然费用也不低。毕竟刑事案件关乎个人及家庭的切身利益,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能够起到的作用肯定比不负责任或者刚刚入行的新手要强太多。另外,刑事案件不要说当事人风险大,律师本身风险也大。民事案件的律师,只要不和法官对着干,不去伪造证据,不要和对方当事人串通一气损害他人利益,基本不会被请去喝茶。但刑事律师完全不一样,说错一句话,可能当事人要多加好几个月的刑期,我甚至听说过律师泄露重要信息导致被告人死缓变死刑的。另外律师自己也很危险,主要原因是很多律师对刑事程序的不太熟悉,把民事案件中的一些不良习惯(比如当庭喧闹、发表错误的政治或法律言论、伪造证据、串供、教唆当事人、证人改口供等等)带入到刑事案件中,一旦被发现,轻则警告、罚款,重则停止执业,有的律师直接去里面踩缝纫机了。据说律师执业一大半的风险都出自刑事案件,因为没有权威数据,我只能说是一大半。结合我前面说的,法官为了不背锅,这类案件必然从严从重。
2.远离满嘴跑火车的掮客律师
掮客律师,也就是所谓的拉皮条律师,这类律师在行业中经常出现。个人认为,凡是声称自己在公检法有“铁哥们”、“好兄弟”的,拍着胸脯说“包你赢”的,基本上不是骗子就是流氓。
就中国的现状来看,我绝不否认有人上下通吃,本领高绝,玩弄法律于鼓掌之间。看看每年报道出来的贪腐案件就知道,这样的人不仅存在,而且绝非少数。
如果你有幸能认识这样的律师,那我必须恭喜你,至少你完全没必要再去考虑别的律师了。如果你并不认识这样的律师,而是临时抱佛脚,急切的想要寻找这样的律师,最好不要病急乱投医。
这么说吧,一个真正靠谱的律师,不仅会对案件负责,更会对帮助过他的那些人感恩戴德。真正有实力的律师,不可能主动把自己的社会关系暴露给你,这年头谁还没有个会录音录像的智能手机,万一被你泄露出去,你猜他背后的人还能不能独善其身。只要这个律师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整天把自己的“社会关系”挂在嘴边,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百分百是为了多搞案件、多收费用(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潜规则,您就自己体会吧)。你肯定要问了,那这种靠谱的律师如果不对外说自己的背景,怎么才能靠案件挣钱呢?嘿嘿,你猜!
至于“包赢”律师,你就听着当个乐呵。这样的律师,如果官司赢了,说明本身就能赢;如果官司输了,肯定会把责任推卸给法官或者当事人。反正代理费已经收了,退钱是不可能了,即使退了也只会退一部分,横竖都是律师“赢”。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法律是相对落后于现实情况的,而且法律需要通过解释才能应用到实际情况中,而能够解释法律并加以运用的司法解释、意见、政策性文件作为裁判的指引却是随时变动的,法官需要按照司法解释、意见、政策性文件的要求进行裁判,因此其结果只能相对预测。用大白话说,以前的判决结果对现在的判决结果不具有参考性,即使有以前的判决作为先例,不代表以后的判决结果就一定不会变。如果你来问我一个官司能不能赢,我只能告诉你现有条件下可能会赢,但明天有没有变化,完全不知道(这话肯定又有同行要骂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要较真)。
我可以举个例子:前一段时间,有的地方烂尾楼暴雷,出现了购房人断供的情况。按照法律规定,商品房虽然烂尾,但购房人应当继续归还贷款,原因是购房人才是贷款人,银行只是按照购房人的要求将贷款交给了开发商用于支付房款,只要不是银行的原因导致房屋烂尾,购房人就应当继续还贷。于是,早期的判例多数都判决购房人继续偿还贷款。后来就出现了转机,因为暴雷的房子多了,社会出现不稳定因素,听说很多地方的购房者开始抱团断供、上访,为了保持稳定,于是内部就传达了一个意见,大概意思就是这类案件不再受理,也不允许银行将购房者纳入失信人员名单;也有传言说内部文件的意见是允许解除合同,房贷不再继续偿还,断供的购房者也不作为失信人员。这下好了,老百姓也不再闹了,社会也稳定了,等于是银行把损失扛了。不过,近期我又听说,部分地方的法院为了维护当地的经济,还是按照以前的判决要求购房者还贷。所以这事儿变来变去,谁又能说得准。
再举一个刑事案件的例子:开设赌场罪、寻衅滋事罪是比较常见的社会治安案件,在扫黑除恶行动以前,很多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符合缓刑条件的,一般都判处了缓刑。扫黑除恶以后,有些地方就出现了所谓的严肃处理几类案件的说法,开设赌场罪、寻衅滋事罪作为重点整治对象,绝大多数都从严从重处理了,缓刑几乎消失。扫黑除恶结束以后,现在又有些松动了。
所以,判决结果这玩意就没个准,法官都预测不了,更不要说律师了。别的不说,有的法院自己都出现过同时期同类型的案件,不同法官会有不同判决结果的情况。有兴趣的,你们可以自己去研究研究,裁判文书网上的案件多的是,你们可以去看看。
关于这个问题,我再啰嗦一句,凡是法官在办理案件过程中收受贿赂的,即使判决生效的案件都是可以申请再审的哦。说白了,您还得注意后续影响!
3.思路清晰、功底扎实的律师更为可靠
这点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有些难度。有的人说去搜索律师办理过的案例,有的人说找正规的律师团队,也有人说看看律师以前的胜诉率。我认为上述意见都有道理,但对于外行人而言,是不是有些难了。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面谈。只要你有过一定的社会经验,文化程度尚可,通过当面的交流是最可靠的方式。
具体怎么做?比如说看病,有的人在去医院之前,会在百度上搜索一下,看看同样的病征,不同医生的说法是怎样的,然后去医院时再把网络上得来的知识和医生讨论。当然,医生很忙,没时间和你探讨。但是律师却不一样,多数律师的时间是比较清闲的,而且接待客户也是律师的工作之一。
如果你准备聘请律师,可以先在网上把自己的遭遇大致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相同的情况,看看法院对此是怎么判决的,然后再去找律师,问问律师的意见。如果这个律师单就法律问题谈吐清晰,思路明确,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就证明他基础知识扎实;要是他还能找几个案例给你,特别是他自己办过的案件,那证明他经验也是有的;要是他还能从实践的角度帮你分析,比如起诉的胜算几何、成本几何、结果走向,那说明他经验丰富;要是他告诉你不一定要走诉讼途径,可以找人居间调解,可以自己采取一定的措施,或者告诉你哪些措施可以去做、哪些不可以,这说明他不仅经验丰富,而且熟练老道;如果他还能从案件的角度指点你人情世故,告诉你案件里隐含的某些秘密或是潜规则(抱歉,这些秘密没法写出来),那恭喜你,你遇到了真正的行家了。
我一直认为,律师除了要处理法律问题,精通人情世故,更应该知晓一些行业秘密。这些秘密只能你知我知,却不足为外人道。这写的有些神秘主义了,所以读者就当是故事,听着乐呵乐呵就好。
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如果时间比较充裕,可以多找几个律师问问,有了比较,相信你自然就能发现这其中的端倪了。
4.大品牌,自然值得信赖。
什么是大品牌?那些在全国有多家分所的律师事务所,都是不错的。
这样的律师事务所,一方面其总所实力强劲,什么跨国官司、IPO上市、破产重整基本不在话下,普通的国内案件更是小菜一碟;另一方面招收律师的条件也会相对较高,要么是211以上院校的、要么是硕士研究生学历,大量的海归人员、高校教授都比较愿意加入这样的律所,总之整体素体都超出一般的律所。
还有一个原因,那些具有多家分所的律师事务所,其对内管理也比较严格,会定期对员工的进行培训,这让年轻律师可以快速成长起来;在风险管控上也会非常严厉,律师稍有些不法行为,立即就会被赶出行业。
需要说明一点的是,现在有些律师是团队作战,一个团队专门做某一类案件(比如民事案件中的知识产权有专门的团队,刑事案件中的金融犯罪也有专门的团队,也有的就分为民事团队、刑事团队、破产团队、尽职调查团队之类),这在规模较大的律所较为常见,团队作战的好处是律师能各自发挥专长,可以让律师把精力集中在单个领域,从而实现真正的专业化。也许你认识的律师不擅长某一类案件,但他可以将你介绍给他的团队中其他专业律师,这样就避免了因律师个人失误导致案件败诉的情况。律师这个行业,说白了还是专业化更靠谱,越是高精尖的案件,越是要专业化,而专业化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同时,团队作战,大家互相探讨,互相提醒,自然事半功倍,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至于哪些律师事务所算是大牌,可以参考某大神的这篇文章https://zhuanlan.zhihu.com/p/418314558。
话说回来,有些律所虽然大牌,只是相对于小品牌律师要靠谱的多,但并不妨碍个别律师作妖,某些大牌律所出现的侵吞当事人财产的事情,不在本次讨论范围。
说的有些多了。还是再强调一遍,以上内容,纯属口嗨,信则有,不信则无,就当是故事,听着乐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