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11 13:49:21来源:法律常识
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以任何形式募集供卵者进行商业化的供卵行为。
“非法取卵只追求卵子数量,而忽略捐卵对女生身体健康的影响。”马帅指出,除了在安全上面临高风险,“很多伦理方面风险也需要引起重视。这些卵子卖给不同的人,生出来的男孩女孩再相遇,有可能出现近亲结婚等情况。此外,若没有对捐卵者进行严格的遗传病筛查,捐卵将可能扩大遗传病的遗传范围。”
去试药、去夜总会面试、去裸贷
“如果试药的钱能及时到账,我就不捐卵了。”为考研暂停兼职后,晓雯更加入不敷出。经人介绍,她去长沙某大医院给高血压药做试药,经历了体检等流程,一个月后到手4000元。不过,为医院试药的周期太长了,晓雯急着用钱,等不起。
2018年初,各贷款平台都不再对晓雯放款。“你知道那种面临崩盘的感觉吧?”
她去借“714高炮”和私人借条周转。“714”是期限7天和14天的高利息贷款,常包含高额“砍头息”和高额“逾期费”。晓雯借8000元,到手只有5000多。
晓雯回忆,见面后,放贷人立刻用手机助手同步了她的通讯录,如果违约不还钱,就威胁“爆”通讯录,即给通讯录上所有人打电话、发短信,逼借贷人还钱。晓雯表示,私人借条利息涨得特别快,一个月下来,几千元借款累积滚到三四万。
赵萌对此深有体会。还款压力最大时,她同时找了20个放贷人借钱周转。“我借一万元,到手只有7000元,放贷人说那3000元是利息,一个月后要还一万。而合同上借款金额写的却是两万。”放贷人告诉赵萌,如果不违约,实收一万;如果违约,借条则变成两万。“我想我应该不会违约,最后,太高估了自己。”逾期的赵萌被软禁在放贷人公司一宿,在答应求父母出面还钱后才被放行。
“每天一宿一宿地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钱。”晓雯说,“每次跟家里打电话就想哭,觉得对不起爸妈。”
最绝望时,晓雯想去夜总会,面试通过后,临场还是放不开,退缩了。
毕业前,经同学介绍,晓雯打了裸条。裸条也叫裸贷,借款人用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替代借条。如果违约,放贷人以公开裸体照片或与借款人父母联系等手段要挟,逼迫借款人或其家人还款。
“怪当初我冲动消费”,晓雯说,“后悔,但后悔没用。”目前,还剩一万余元借款尚未结清。对她而言,这是一颗定时炸弹。
入坑只因一部苹果手机、一张健身卡
如果不是大二那年丢了手机,晓雯自认为大学生活会无忧无虑。
晓雯家庭条件不错,父母每月会准时转两三千元生活费。她学设计专业,常在外面机构兼职代课。
2016年12月底,晓雯不慎丢失手机,随后花7000元买了一部苹果手机,手头开始拮据。由于家教严,晓雯没告诉父母。有朋友推荐试试“分期乐”,“专门针对学生的,利率低。”晓雯记得,“申请后有人来学校面签,App里有学信网认证接口,让我登录后就通过了认证。”
天眼查显示,“分期乐”在2013年成立于深圳。12月上旬,记者下载其安卓版App时发现,该软件230条评论中,有不少“骗人”“利息高”等字眼。“分期乐”App首页显示为“专注于年轻人分期购物App”,提供分期贷款和还款服务。
今年5月6日,新华社《禁令之下,校园贷披马甲依然横行》一文,公开批评乐信旗下平台“分期乐”违规向在校大学生发放贷款的事例。
第一次借的2000元,晓雯选择分三期还。大二恋爱后,开销越来越大,借钱频率也明显增多。借着借着这家额度没了,晓雯就换另一家平台注册、借钱,还上一家借款。连换几家网贷平台之后,再也借不出一分钱来,所有平台都拒绝再借钱。
晓雯因为一部手机掉进网贷的坑,而赵萌则是因为一张健身卡,也经历过“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所有平台都借不出钱。大一时,赵萌想减肥,打算找朋友借钱办一张1000元健身卡。比她大一届的朋友是网贷平台“爱又米”的代理,推荐她下载“爱又米”App,分期还款。
1000元的借款,赵萌分期12个月,一个月还款200多。“想得太简单,当时觉得分期后还款并不多。”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宋晓旭指出,这明显超过正规校园贷的利息了。
据官网介绍,“爱又米”是爱财科技集团旗下品牌。记者用“爱又米”为关键词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结果显示335条。浏览投诉内容发现,“高利贷”“砍头息”等是高频词。
12月初,记者下载“爱又米”App,很快接到来自杭州的电话。对方自称为“爱又米”客服。记者以在校大学生身份询问“能不能通过平台审核?”“客服”称,平台不允许向未毕业学生放款,“但一般来说毕业信息不作为一个重要的考评依据”。“客服”建议记者,当平台要求更新毕业信息时,“把毕业时间更改一下。只要不写在2019年7月之后毕业,就可以(取现)。”
当时为何所有网贷平台突然停止放款?晓雯解释说,这说明个人征信“花了”。每办理一次贷款,网贷平台都会查询一次个人征信报告,如果查询记录过多,就叫征信“花了”。网贷平台据此认为借款人经济紧张,从而拒绝借款申请。
此刻摆在借贷人面前通常有两条路,一是向父母坦白,靠他们“上岸”,二是找私人借贷,能拖一天是一天,企图靠兼职等翻身。
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后者,结果滑向更深渊。“只要沾了,就脱不了身。”晓雯说。
“在高利贷眼中,学生没钱不要紧,年轻的肉体本身就是钱。”知乎大V“半佛仙人”在杭州从事风控管理,因与不少网贷平台有业务往来,他得以一睹非法校园贷的套路和现状。“受害者普遍共性是虚荣和单纯。”
2019年9月,捐卵未遂的赵萌,欠款加利息累计到30多万,最终被“爆”了通讯录。闻讯赶来的父母对她打骂过后,拿出所有积蓄并借了银行贷款,才助她还清贷款。
另一边,尚未还清贷款的晓雯忧虑不安,“说出我的遭遇,别让更多同学陷进来。”
编后语
采访中,记者感受到晓雯对未来非常恐惧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裸照哪一天就会被公开在网络上,不知试药有无后遗症,不知取卵手术会不会影响生育,更不知捐出的那些卵子变成多少个生命,将来会不会存在近亲结婚等伦理风险……
不知道陷入这种恐惧的还有多少女大学生。
晓雯的境遇给出警示,大学生要克制冲动,理性消费。此外,除了嗜血的非法贷款机构,那些非法取卵机构也是帮凶,亟需监管重视。(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