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20 01:51:08来源:法律常识
作为菜鸟律师 or 新人法务,想象一下:老板向你询问某个在办案件或要求你对某个案件复盘,而这个案件恰好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你日理万机的老板又“刚好”只有区区几分钟时间(these things do happen),你会如何向TA作汇报呢?
是不是,时间把握不好?
是不是,不知道老板们想听什么?
是不是,汇报没有条理?
是不是,汇报后老板还是什么都没听懂?
除了天生侃侃而谈的“社牛”er们,我想,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或多或少犯下前述错误。尤其是对于复杂案件的汇报,即使你的头脑已经描摹了一幅完整的案件发展图景,但是仅凭口头描述,恐怕大多数老板都是听了后面忘前面。
但工作中,这种案例汇报又常常是必不可少的,聆听对象不仅仅包括上级、合伙人,乃至客户、法官……为此,一些律所直接将案例汇报作为了面试的重要内容,也有部分公众号专门发文科普(文章列表详见文末),本文拟针对民商事纠纷讲讲案例汇报的思维要点。
回忆一下,孩提时代妈妈是如何给你讲故事的?是不是类似于“在很久以前(when),一个遥远的国家(where),一位美丽的公主(who)因为被恶毒的王后(who)追杀,逃到森林里和小矮人们住在一起(what)”。同样地,案例汇报首先要自我代入“讲故事者”的身份,注意对方对案件一无所知的“好奇的聆听者”身份,基于讲故事的六要素向对方简明扼要地讲述案件事实的发生过程。
案例汇报的应用场景是:1、低年级律师向老板们:通常老板们在决定接受案件委托或者过问案情的时候没有时间和精力仔细研读厚厚的案件材料,而是直接听取低年级律师的汇报,从而基于自身实务经验作出判断,以便达到团体工作效率的最大化;2、代理律师向法官等公职人员:我国法院向来人少案多,而审级下放后,基层院及中级院的法官们用在每个案子上的精力更少,很多法官没有时间在开庭前研读双方提交的厚厚文书和证据材料,因此简要阐述争议发生过程、汇报案件也是代理律师必然要修炼的功课。
基于前述应用场景,相信读者们了解了案例汇报的要点:不要求汇报者阐述精深法理,只要求汇报者能讲明白关键的案件事实和此前法院认定重点;及格水平的案例汇报只要求汇报者能通顺地复述案件事实和法院认定,要能让聆听者基于汇报作出相应的法理判断;更好一点的案例汇报中包含汇报者的简单法理判断。
汇报要浅显清楚,要像给人讲童话故事一样力求让聆听者听清楚。当然,案例汇报与讲故事不同之处在于,讲与听双方关心案件涉及的法律争议,关心一审、二审、再审法院的认定、判决重点及判决依据的区别。当然,这不意味着案例汇报要照本宣科地重复判项(干巴巴照本宣科是大忌),而是应当聚焦于“法院认为”部分,着重讲述判决依据的事实和法理。
定下了案例汇报的“讲故事”基调后,下一步要明白的是如何实现案例汇报的浅显易懂。14世纪逻辑学家奥卡姆的威廉提出,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一份长达几十页的判决书中,关于案件争议的事实可能只有隐藏在复杂脉络中的一小部分是有意义的,这部分有意义的内容通常限于与案件争议焦点相关的部分事实。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案例汇报者在准备时可以投机取巧地仅研读争议焦点等部分。你可以调整阅读顺序,先了解法院认定和争议焦点部分后再从头了解案件事实,并在汇报时基于汇报的时间限制(如3分钟、5分钟、7分钟)适当裁剪案件事实。对于刚接触案例汇报的菜鸟们,汇报时间越短、汇报难度越高,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通常在案件事实部分罗里吧嗦,来不及汇报法律争议部分和法院判决思路就GG了。
因此,如果你对自己的时间把控能力并不自信,请尽情地使用“奥卡姆剃刀”,在汇报时省略所有与法院认定思路无关的事实吧!不要担心会因为省略部分细节、在某些细节出错会因此被老板/法官/考官认为你没有认真读。他们根本不会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影响汇报效果。
简单来讲,一个稳妥的案例汇报基本层次如下:
1.案件事实描述:通常按照事情发展的时间线顺序,基于(你根据判决总结的/你理解的)案件争议焦点剪裁掉不重要的案件事实。如果你身处某个比赛,而你处于较后上场的位置,也可以大幅减少该部分在你汇报中的比例,甚至可以向考官表示“鉴于其他人已经描述过案件事实”,你不再重复基本事实部分,并在第2部分描述法院认定部分时插入部分关键性的案件事实,即夹叙夹议的汇报方法。
2.案件审理过程描述:按照一审、二审、再审程序……描述,如果不同程序的法院认定和裁判理由相同,则应当合并阐述,着重描述改判依据的事实和理由。
3.个人对案件的评述:这部分内容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是展现个人积累的时候。你可以评价法官的裁判思路、评价律师的代理思路、评价你作为律师下一步的代理思路乃至相关立法动向和司法实践通说,等等。
当然,仅仅做好思维上的准备不足以完成合格的案例汇报,还需要对案例本身的充分研读和多次案例汇报实战。(自我复盘也十分必要~)
此外,当案例出现多方主体、多次主体变更、多条法律关系、经多轮诉讼程序改判、乃至法院认定有多个要点……图表、PPT就成为重要的辅助工具,此时就体现出“诉讼可视化”的应用必要性。(下个文章见~)
以下是一些关于案例汇报的科普文章,敬请查收:
公众号“天同诉讼圈”文章:案件汇报:如何在五分钟内讲好一个故事|办案手记
公众号“金陵晓说”文章:案件汇报概述 (更合适的名字或许是“检察官讲讲如何向检委会汇报刑事案件”)